雲泰原本是想借由雲裕遲到的事情來發作剛剛的尷尬,卻不想被陶姨娘立馬拆了台,臉色更黑的雲泰當即將矛頭指向了已經跨過門檻的雲裕。

“三弟你這越來越胡鬧了,你看看就屬你們到的最晚。”

雲裕不明所以,一來就被候爺大哥指責,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他覺得麵子上很過不去。張嘴便也沒句好話,“大哥這話可不好聽,午宴尚未開始,我哪兒晚了。”

兄弟兩個誰都不願意認錯,眾目睽睽之下就這麽爭吵起來,雲珂早就尋了個好位置,安安靜靜的看戲。

雲朵一開始還有些慌張,但見三姐姐淡然無比,她便也安靜下來,擠到雲珂的身邊,悄悄說道:“三姐姐,原來爹也會有這樣臉紅脖子粗的時候呀。”

雲珂輕嗤,“這不會是第一次,你以後會有很多機會見到的。”可不是很多次機會麽,反正她是見過很多次了。

雲朵一聽樂了,看的更是認真。見雲泰已經指責起雲裕身邊的明月,她興奮地揪住身邊寒月的衣袖,寒月滿頭黑線。

“月姨娘,今日是端陽節,你穿的像是家裏死了人,這是什麽意思!是想咒我們大家早死嗎?”

雲泰是真的氣壞了,沒想到平日裏對他還算尊重的三弟,今日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一點麵子都不給也,這讓雲泰心裏如何能平靜下來。

顧著長兄如父的古語,他不能太過苛責三弟,但卻可以隨意地說一個低賤的姨娘,不是麽。

可雲裕對明月的新鮮感可還沒過,哪裏舍得別人如此說她,這個別人還是讓他氣上心頭的大哥,當即矛盾便被擴大化。

眼看著就要動手,內室裏傳來一聲巨響,然後便是老夫人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你們是不是都當我是個死的?”

雲泰雲裕嚇的不敢再多說一個字,陶姨娘和月姨娘更是嚇的直接跪倒在地。李氏則是明顯的幸災樂禍,在被雲芝推了一把後,她倒是聰明了一回,也往前一跪,“老夫人恕罪,是兒媳沒用,沒能管好房內妾室,請老夫人責罰。”

李氏的話看似自責,但實則卻是以高人一等的身份俯視陶姨娘和月姨娘,甚至是雲珂和容巧。老夫人又豈會有聽不明白的,她扶著張嬤嬤的手,從內室走出來。

經過李氏時,連稍微的停頓都沒有,直接越過,走到自己的主位上坐下。

老夫人不說話,整個福壽堂裏都安靜異常,雲朵見雲珂低垂著頭不說話,當即也老實的低頭不敢亂看。

雲泰掃視一圈,然後往老夫人向前又站了兩分,“娘親,是兒子不孝,請娘親責罰。”

“兒子剛剛隻是一時氣話,並沒有要跟大哥對著幹的意思,請娘親明鑒。”雲裕也不甘落後,當即出列請罪。

“你們是不是覺得如今的定國候府輝煌依舊,足夠讓你們再隨意地揮霍百年?”

老夫人聲音陰沉,眉間皺的死死的,這一刻她不僅僅是定國候府的老夫人,還是距離勢皇權最近的洛陽郡主。

雲裕不說話,他這個爵位本就是世/襲的,定國候府在他手上別說再創輝煌,就連保持現狀都有些困難了,這是他的痛點,也是心虛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