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姨娘這些年一直守在這破舊的院子裏,從來不知道其它院子裏的變化,這會子看到雲珂頓時便有些驚慌,直覺地就想朝雲珂下跪。

雲珂半扶住她,“姨娘免禮,我先看看六妹妹吧,聽白術說她病的不輕,恰好我身邊的寒秋會些醫術。”

聽說雲珂見看女兒,劉姨娘感動的眼淚直流,又聽說寒秋會醫術,當即便趕緊讓開身子,領著雲珂主仆去雲朵的屋子裏。

病床上瘦的不成人形的少女,聽到響動轉過身來,“三姐姐……”

一聲輕呼像是飽含了所有的委屈和淚水,雲朵卻依舊懂事地要爬起來給雲珂見禮,雲珂在她床頭坐下,按住她欲起來的小身子,示意寒秋上前替她診脈。

“你先別說話,讓寒秋替你看看,小小年紀可別落下病根才是。”

坐在這四麵透風的院子裏,雲珂有些心酸,她雖自小喪母,但靈山眾人將她捧在手心裏嗬護,回京後外祖一家也都是將她疼入心坎。

跟雲朵比起來,她真是幸運太多了。

“三姐姐,謝謝你!你還是回去吧,到時候讓巧夫人知道了,她又該要怪罪於你了。”

雲朵年紀小卻也是個心思剔透的,那日花神燈會雲裳針對三姐姐的事情,她一直記得。這些日子生病一直沒有出門,不知道府裏發生的事情,但也知道三姐姐此時來看自己,肯定是容巧所不能容忍的。

她喜歡三姐姐,所以不希望三姐姐受到任何的傷害。

“放心,她現在傷不了我。”感動於雲朵的擔心和維護,雲珂心裏暖暖的,這也算是定國候府唯一一個真心關心她的人了吧。

這樣的關心太難得,雲珂覺得她應該好好的保護。

雲朵不明白傷不了是什麽意思,但見三姐姐笑的一臉溫和,她就覺得全身似乎都不痛了。任由雲珂握著她的手,然後傻傻地看著雲珂直笑。

“小姐,六小姐原本隻是風寒入體,若當時吃幾服藥便能無事的,隻是如今拖的時間有些久了,風寒入肺,便有些麻煩了。”

“你趕緊給六小姐開方子,需要什麽藥去庫房裏拿,師傅送我的那些藥材若有用的上的,也盡管拿了去。”

“好的,奴婢明白了。”

寒秋示意白術拿筆墨紙硯來讓她寫方子,可是白術卻是漲紅了臉,最後囁嚅來了句:“要不寒秋姐姐你寫我衣服上吧。”

寒秋一愣,雲珂和寒月都是一愣,劉姨娘覺得有些尷尬,擔心自己母女兩個的窘迫境況會讓雲珂看低。當即便出來打圓場,“讓三小姐見笑了,筆墨紙硯巧夫人都有送來的,隻是,隻是,隻是前不久才讓卑妾給弄濕了,卑妾該死!”

白術一臉的著急,既擔心實話實說會讓三小姐看不起,又不想讓姨娘背了這不白之冤,那模樣十分的慌亂。

雲珂輕易就看明白了,抬頭又掃了雲朵的房間一眼,輕歎一聲,屋子裏連張像樣的桌子都沒有,又怎麽可能會有筆墨紙硯呢。

“寒月,你現在帶人將錦院東麵的那個小院子收拾出來,以後六小姐就住那兒了,名字就叫,就叫朵院吧。”

“三姐姐,我住在這兒挺好的,你不用為了我得罪巧夫人的。”

雲朵很開心能有新院子住,但又擔心這樣會激起三姐姐與容巧之間的矛盾。

雲珂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輕聲說道:“寒秋說你邪體入肺,這可得好好休養,不然日後影響嫁人可如何是好?至於院子的事情,你不用擔心,如今三房可是你三姐姐掌管中饋,這點子的權力還是有的,你們就安心地住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