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宗趙佶早在端王府當王子的時候,就喜歡觀察珍禽異獸,得出過“孔雀登高,必先舉左腿”的結論,曉得楊誌說的簡單,但沒有這個思維和觀察力的人根本做不到,聞言笑著點頭,示意李迪把畫遞給鄭皇後說:“皇後,你看看,真的是獨一無二。”

    鄭皇後也是聰明的人,看完說:“聖上所言極是。”

    宋徽宗其實對楊誌去滄浪營並沒有什麽特殊的不滿,童貫在奏章中說得很清楚,滄浪營北上明麵上平定河北山東的各路盜賊,暗地裏為北伐做準備,人員最多也就五千編製,最後的駐地是大名府以北,最好能到飲馬川那個地方,滄州最北,薊州東南。隻是宋徽宗太清楚童貫是個什麽人,怕其中有詐,弄個替死鬼,最後把北伐不了了之。

    宋徽宗問了楊誌一個問題:“如果把滄浪營交給你,你能在飲馬川站住腳嗎?”

    “不能。”楊誌毫不猶豫地說:“孤軍北懸,又是遼金鐵騎爭掠之地,若是一支精兵尚有可為,滄浪營的實力差了很多。”

    藍從熙冷哼一聲說:“那你在童太尉麵前呈什麽能?”

    楊誌笑笑說:“那是童太尉抬愛,下官並沒有主動申請。”

    鄭皇後問了一句:“你看汴梁的禁軍哪一營是精兵?”

    楊誌施禮說:“大宋的精兵隻在西軍,汴梁的禁軍隻能說訓練有素。”

    “為什麽?”宋徽宗似乎想起王厚童貫都說過同樣的話,童貫平定江南,從西北調回十五萬大軍,在江淮各地征調五萬長槍兵,就是沒有動汴梁的幾十萬禁軍;楊誌恭謹地說:“一支軍隊,裝備固然重要,但隻有經曆過生死大戰的軍隊才稱得上精兵,兩軍對壘難免死傷,一般的軍隊死了一兩成就崩潰了,但是精兵可以支持到五成以上。”

    “你又沒打過仗,胡說什麽。”楊誌一語點中禁軍的死穴,就是米芾等人也明白是這麽回事;但鄭皇後受不了,拉下臉毫不客氣地訓斥,這楊誌真的是怎麽看怎麽不順眼。宋徽宗沒有動怒,舉手止住鄭皇後說話,認真地問:“怨軍如何?”

    楊誌再施禮說:“回聖上,怨軍的戰鬥力就在不情願三個字上,他們同樣出身遼東,能騎善射,但是在軍中與遼軍享受的待遇不一樣,又被放在前麵衝鋒,從一成立就有人作亂,從此動搖戰誌。就是如此,怨軍要是對上禁軍,也是以一當十。”

    宋徽宗沉默半晌,揮揮手說:“你回去吧。”

    楊誌告退離開,米友仁追出來說:“大哥,把畫木炭畫的方法教我,我的天賦夠了。”

    米友仁不是吹牛,他模仿和學習的能力無人能及,什麽樣的名畫都能畫得與真本無異;楊誌想都沒想說:“跟我回營,我來教你。”

    米友仁看看楊誌,確認楊誌是真心的,才走在路上問:“大哥,你剛才其實無需那麽強硬?”

    迎麵風吹來路旁的歡聲笑語,楊誌吸了一口氣說:“我不得不強硬,童貫既然點了我的名,你以為我能逃脫的掉,滄浪營過了滄州就再也沒有退路,興許一戰就把人打光了,我隻有強硬,才可以在去的時候多談點條件,和滄浪營的人多一分活命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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