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沒問題,你不是進士出身嗎?”米芾詼諧地笑道,一桌子人都笑了起來,同樣是進士,在大宋說起文進士個個自豪,說起武進士總是那麽別扭。楊誌無所謂地說:“我是想接受一下藝術的熏陶,七弟,明天你給我壯壯膽。”
開玩笑,楊誌還有需要人壯膽的時候,米有仁自動當沒聽見,隻是說起今天宋徽宗問話的事,楊誌毫不在意地說:“我沒有淩雲壯誌,但是真需要去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別人能死,我就能埋。”
米友仁看見父親米芾會心一笑,這才放下心來,一群人喝到半夜才散;楊誌睡在劉府,天亮後匆匆去了一趟軍營,讓魯智深安排人去城南的九丈河糧倉領糧食,梁絕悟和韓滔繼續操練軍隊,又返回了城內到兵部告假一天,才趕到米府,和米芾米友仁一路去畫院。
楊誌和米有仁跟在米芾身後進了畫院,迎麵正遇見張擇端,張擇端有過目不忘之能,在汴梁街頭混了十年,認識楊誌,笑著說:“楊捕頭,幸會。”
米芾擺擺手說:“不要繁文縟節,擇端一起,我們去看那兩幅畫。”
米芾也是成精的人物,曉得楊誌未必懂畫,但是一定有破案的方法可以來鑒別真假。果然,楊誌站在畫前就入定了,盯著每一副畫都琢磨了半個多時辰;楊誌要看的是畫中的暗記,據說齊白石的蝦有左右方向之分,範寬的名畫就藏著自己的簽名,楊誌要不是武功大進也不敢看下去,最後兩眼有些幹澀,總算看到了左邊畫中的那個簽名。楊誌開口問米芾:“世叔,範寬會不會畫了一幅畫送人,但是自己又舍不得,自己又畫一副留家裏?”
米芾搖頭說:“畫一幅留家裏,那要多無聊,但是要是畫畫的時候身邊不止一位好友,一次畫兩幅倒是可能的。”
楊誌點點頭,指出了簽名的位置,並且在一張白紙上,畫出了簽名的樣子;張擇端和米有仁聚起精神看到了簽名,米芾隻能遺憾地搖頭,楊誌笑著說:“等哪天我幫世叔做一副放大鏡,世叔就能看清楚了。”
米芾大喜說:“楊誌,你還有這種本事?”
楊誌笑著說:“很簡單,讓七弟幫我找幾塊玻璃或者玉晶就可以,最好是沒有雜質的那一種。”
張擇端立刻說:“幫我也做一副,我畫清明上河圖,有很多小的細節要描。”
楊誌自然答應,隻是要張擇端自己去找材料;米芾拍了拍楊誌肩膀說:“我都不知道你小時候讀的是什麽書,是我忽視了,沒有發現當中的落款。範寬的做法取自唐代,入宋一來,我們已經開始使用印章,但是唐朝的時候尚未盛行,唐代錢杜《鬆壺畫憶》中就說,畫之款識,唐人隻小字藏樹根、石碑,大約書不工者,多落紙背。”
米芾讓米友仁去請來李安忠、李迪、梁楷三位大師,聽完落款的事,梁楷開著玩笑說:“功夫在詩外,誠不欺我,楊誌,既然來了,不管這兩幅畫的孰真孰假,你總要露一手才行,要不然人家還以為畫院是隨便就能進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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