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頷首,徐若穀說得沒錯,以自己在朝野的形象,這次出去要什麽都不做,就不符合宋徽宗的猜測和王黼等人的想法,遂笑道:“也罷,既然是天下惡名,也不在乎這一點點,派人通知朱勔,我要在泗州休息幾天。”

    汴河是大宋國家漕運樞紐,人煙稠密,糧船客船雲集,蔡京的兩艘船一走,官家的中型船也靠了岸。河裏立即熱鬧起來,各種船隻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來來往往,首尾相接,或纖夫牽拉,或船夫搖櫓,有的滿載貨物,逆流而上,有的立即靠岸停泊,招呼著人卸貨或下船;圍觀的人紛紛散去,大批的商旅從外麵湧入碼頭。

    沿河街是一條順著汴河自然形成的長街,大青石鋪路,街上有茶館、百貨行、肉行、魚行、餅店等,還有一家賣祭品的紙馬店。由於成百上千在碼頭討生活的人和旅客,街上最多的還是食店,有頭羹、石髓羹、白肉、胡餅、軟羊、大小骨角、炙犒腰子、石肚羹、入爐羊罨、生軟羊麵、桐皮麵、薑潑刀、回刀、冷淘、橫子、寄爐麵飯之類。更有做插肉麵、雜煎的川飯店,做魚兜子、膾麵、煎魚飯的南食店,掛著邊豬羊的瓠羹店。

    盧俊義隨著人流漫步而來,滿意地走在街上,各式的店鋪招牌,南來北往的旅客,笑容滿麵的掌櫃和夥計,讓小街很是熱鬧。肉行不斷的索喚聲,年輕人的喧嘩聲,賣魚郎的吆喝聲,食店裏鏟動油鍋爆響聲,路邊孩童的哭鬧聲,婦人的叱喝聲,和當年的氣氛一樣,在盧俊義看來是那麽親切。

    隻是這種自在沒有能繼續下去,一群人攔在了前麵,領頭的大漢個頭比盧俊義還高,一頭卷發,麵目猙獰,兩隻眼睛閃著凶惡的光芒,體格健壯,黑凜凜地威風,就是胳膊到拳頭有些怪,看上去就像六七十歲的老人皮膚,十分幹枯。盧俊義竟然認識,點點頭說:“牛二,不錯,枯木功練得不錯,到了第五重。”

    無毛虎牛二在汴梁也是響當當的人物,控製著碼頭到州橋一帶的地盤,絕不是看上去那麽莽撞,一時真想不起來何時見過對方,於是抱拳道:“英雄,你在開封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牛某也沒辦法,你要是認命,我就讓你少受些罪。”

    盧俊義搖頭道:“我不是認命的人,十年沒見,正好掂量掂量。”牛二身後的一幫閑漢聽了義憤填膺,叫囂著就要上前,牛二一揮手讓他們全部退後,麵色越發凝重;閑漢們知道大哥這是要全力出手的先兆,紛紛躲到遠處,避免殃及池魚。盧俊義似乎沒有感覺,依舊信步走到牛二麵前,牛二突然右拳擊出,打在盧俊義胸前,閑漢們齊聲喝彩。

    牛二的感覺卻是完全不同,拳頭似乎打在一張網上,巨大的反彈力順著手臂一直撞擊到心脈;牛二魂飛魄散,好在盧俊義的左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幫助他整住了身形。牛二說不出一句話,待盧俊義鬆手後,強忍著劇痛轉身離去,閑漢們不明所以,但是看出風向不對,急忙跟著牛二,匆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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