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武咧咧嘴,他可不是一般的山野村夫,哪怕是在這裏呆著,其實每日也到附近的集鎮上去聽一些消息,青麵獸楊誌現在可是跟金元寶沒差別,在楊誌的幾個假身份揭穿以後,楊誌在江湖上被雙龍會等五個幫派懸紅總數達到驚人的四萬兩銀子,還有官府的兩萬貫賞金,可以這麽說,誰殺了或抓住楊誌,一輩子的用度就有了。

    過了片刻,朱武才說:“佩服。”

    楊誌給朱武倒了一碗酒問:“朱兄應該不是本地人,怎麽會在龍岡居住?”

    朱武歎了口氣說:“我是個落第的讀書人,喜歡八卦之類的東西,仕途無望後,便去了西邊,在劉法軍中混一口飯吃,出了幾次主意,留下了一個神機軍師的匪號。大觀三年,劉法因朝廷頒樂未親自出迎,被罷免熙河路經略安撫使知熙州的侍衛親軍馬軍司都虞,仕途受挫。不過西夏戰事頻繁,軍中缺少勇將,政和元年劉法再次出任侍衛親軍馬軍司都虞侯,當時有人許諾讓他出任侍衛親軍馬軍司都指揮使,我因勸阻兩句,被劉法趕出了劉府。”

    楊誌自然知道這件事,侍衛親軍馬軍司是中樞的三衙之一,都指揮使的職位與高俅相當,但是劉法坐這個位置卻是一個虛銜;劉法揚名於危難之中,長期征戰邊塞,不管另一個頭銜是在延安地區的某州還是某路,其實都不可能留在汴梁。這樣就侍衛親軍馬軍司就等於沒有主官,造成高俅在那幾年中以一個都指揮使控製三衙的局麵,劉法因此被很多人明裏暗裏指責。

    朱武勸阻劉法,自然是看清楚了其中的玄妙,楊誌笑著說:“劉法將軍其實也是知道其中的玄妙,他放眼長遠,是既想得到皇上的歡心,又能和高俅示好,你卻從朝政來看,他自然是要你走人的。統安城之敗就是一個明顯的例子,如果劉法稍微替將士與國家想想,把自己的小心思收起來,抗拒童貫又如何,總好過戰敗身亡。”

    宣和元年三月,太尉童貫命熙河經略使劉法率兵攻擊西夏,迫於童貫威壓,劉法無奈之下隻好率兵兩萬至統安城,結果和早有充分準備的西夏主將察哥(夏崇宗李乾順的弟弟)所帶領的敵軍重兵發生遭遇戰,兵敗突圍通過珠固峽時,劉法在亂軍中連人帶馬掉下山崖,雙腿折斷。

    熙河猛將翟進數次衝進西夏軍陣,找不到劉法,隻好突圍而去,劉法最後被西夏後勤部隊的一個別瞻軍士兵殺死。察哥隨後帶領西夏軍一路攻掠燒殺,宋朝軍民、役夫死難者近十萬人之多;而童貫卻隱瞞了戰敗的真相,居然向朝廷報捷,指責劉法違反其“節製”,讓劉法承擔了敗軍喪師之罪。

    朱武臉色變道:“痛忠魂之誰訴兮,激壯士之憤氣,惟一勝而一負兮,乃兵家之常勢。奈何不得使吾君得聞兮,以邊事為戒。邈九重之高深兮,豈天下之耳目,皆可以欺蔽也。劉將軍戰死疆場,總勝過有人在異國為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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