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說的道理很簡單,一聽就懂,楊誌忍不住稱讚說:“果然隔行如隔山,先生不說,在下是真的不明白。”

    楊誌改了稱呼,語氣裏帶著尊敬,讓高慶裔很有好感,忤作是一個下等人,藍彬一個成名的江湖高手能有這般態度,說明藍彬確實與眾不同,這樣的人能認清楚形勢,難怪不錯和尚重視。蒲鮮成不屑地說:“藍大俠真是會演戲,難道沒有聽說過賣油翁嗎?”

    賣油翁,不管是穿越前,還是原來的青麵獸都讀過這篇文章,那是宋代大儒歐陽修寫的一篇寓言故事,說康肅公陳堯谘善於射箭,喜歡憑著這種本領自誇,有一次一個賣油的老頭看他射十箭中了八九,隻是微微點點頭。陳堯谘就問賣油翁:“你也懂得射箭嗎?我的箭法不是很高明嗎?”

    賣油翁說:“不過是手法熟練罷了。”

    賣油翁為了證明自己的觀點,拿出一個葫蘆放在地上,把一枚銅錢蓋在葫蘆口上,慢慢地用油杓舀油注入葫蘆裏,油從錢孔注入而錢卻沒有濕,陳堯谘於是笑著將賣油翁送走了。隻不過歐陽修不知道,射箭十中八九,在宋朝算得上高手,但是對遼國和西夏,這樣的箭手數以萬計。

    惠洪和尚撫掌笑道:“那不過是另一個庖丁解牛的故事,陳堯谘性情剛戾,辦事決斷,知永興軍時,發現長安飲水十分困難,不顧一切疏通了龍首渠,解決了當地民生,隻可惜陳堯谘為人盛氣淩人,問起事來用刑慘急,被他下令杖死的人總有兩三百人。”

    在座的幾乎沒有人熟悉陳堯谘,惠洪和尚這麽賣弄,算是把這個話題聊死了,蒲鮮成隻能換一個話題:“藍大俠能看出三個死者中了什麽掌嗎?”

    “綿掌。”武林中人誰不知道綿掌,就算沒有親眼見過,也多少聽說過,楊誌不相信忤作沒說過綿掌,選了最簡單的答案。蒲鮮成譏笑著說:“藍大俠不說說其他門派。”

    楊誌搖搖頭,蒲鮮成什麽人,蜃樓府的長老,會無聊到問這些問題,其中必定有不為人知的原因;楊誌隻能選擇藏拙,不要說沒把握,就是知道有哪個人會這種掌法也不能說,萬一胡說碰上了,那就害了無辜的人。蒲鮮成眼中閃過一絲失望說:“藍大俠惜字如金,老夫就來拋磚引玉,這種掌傷還有三家,一種是長白山的風雷掌,還有西域的枯木掌、東海的聽音掌。另外像少林的韋陀手等幾種功夫練到高深的地步也是這樣。”

    蒲鮮成說的範圍太廣,聽上去並沒有什麽實際用處,但是高慶裔要的不是凶手,而是希望有人說出風雷掌這個名字,在往上麵匯報的時候可以推卸責任;現在蒲鮮成說出來了,高慶裔的目的達到,自然是滿心歡喜,拍著手說:“聽君一席言,勝讀十年書。長老如此見識,讓高某受教甚多。”

    這也是麵對蒲鮮成,高慶裔客氣得連本官稱謂都省了,北海龍王安煦烈一直自視頗高,把高慶裔的模樣看在眼裏,心中不快,伸了個懶腰說:“高大人,你既然清楚了,我們可以回去睡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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