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光,是進入楊誌腦海中的第一個詞,不管星河酒家的老板什麽身份,能選擇這樣的一個地方,本身就是眼光獨具。不過楊誌跟著想到了下一個問題,酒店是為了贏利,看的是客流量,如果僅僅是為了兵部開的,那麽就有了大問題。楊誌掃了一圈店裏的客人,有了五桌的客人,圍成了五個吃飯的圈子。

    楊誌靜下心來,暗中運用內力,凝神聽起其他四桌的動靜,一桌是商人,正在商議開春販馬去幽州;另外三桌竟然全是官員,拐角一桌的兩個人還認識莫青書,一個低沉的聲音在說:“易兄,看到沒有,這就是我大遼的悲哀。莫青書這樣的敗軍之將,因為走了蕭奉先的路子,現在是春風得意。”

    易兄在笑,聲音柔和:“前線連戰連敗,在莫青書上麵的人先後被蕭奉先拿去頂罪,他才一路升遷上來。朝廷如果再次吃敗仗,你說莫青書會是什麽樣的下場,莫昆老弟,今朝有酒今朝醉,隻要莫青書不來礙咱們的事,隨他去,來,喝酒。”

    易和莫昆都是遼國的貴姓,東丹王阿保機的長子耶律倍投奔後唐,被賜名李慕華,五百名隨從被各賜穆、罕、羅、易、蓋、莫昆等姓。後來後唐發生政變,耶律倍遇害;遼太宗耶律德光去世後,耶律倍長子耶律阮最終奪回了皇位,追諡耶律倍為讓國皇帝,廟號義宗,五百隨從隻要活著回到遼國的都賜官身,成為貴族。

    莫昆老弟很顯然心有不甘,壓低聲音說:“易兄,這星河酒家的價格你我是知道的,莫青書每次來都去樓上三個包間,聽說點的都是最貴最好的菜,你說他憑什麽。我們兵部被樞密院奪去實權,眼下與清水衙門無異,就算在其中有點手段,要說每次都消費那麽貴,莫青書也太有錢了。”

    易兄想必曉得一些內情,勸說道:“老弟,你我一個月就來三五次,可莫青書幾乎隔三岔五的過來,和店家熟悉;也許莫青書隻是好一個麵子,有人請的時候大魚大肉,自己來的時候在包間裏不過點些平常酒菜,充充門麵。不過在中京撈錢的路子多了去,我最近聽到一個消息。”

    楊誌迅速看了看周圍,最後打量了兩人幾眼,易兄身材適中,一張冷黃臉,就算笑起來也讓人覺得有些不協調,帶著一頂貂皮的帽子;莫昆老弟看上去比易兄彪悍了許多,就算坐著,也比對方高半個頭。兩人還在繼續交談,易兄在莫昆老弟耳邊說了幾句話後恢複原來的姿勢說:“有些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莫昆老弟開始發抖,看不出是興奮還是懼怕,楊誌能聽到上下牙齒碰撞的聲音:“這樣的話……,得死多少人啊?”

    楊誌沒有再看,能聽得出莫昆老弟是從無意識的嘟囔中清醒過來,想必易兄說的東西太多嚇人,富貴險中求,大部分人沒有富貴,就是因為抓不住機會,或者不願意冒險。楊誌的嘴角漸漸泛起了微笑,事情越來越好玩,大遼的首都與汴梁一樣,到處都是暗流洶湧,可惜易兄太謹慎,沒有讓自己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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