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酒家的擺設不錯,屋梁家具都是精雕細刻的精品,沒有南方的桌椅,客人都是一個人一個案幾和放在地上的胡床,胡床上麵鋪著貂皮,不僅暖和,也上檔次;酒也是好酒,章怒,沒有說錯,喝在嘴裏就是有一股壽眉酒的味道,菜肴則入鄉隨俗,叫了一個烤羊頭和白切牛肉。完全是契丹人的口味。

    楊誌喝了幾杯酒,似乎已將今天的公事全都忘了,隻顧得上美酒;章怒抱著一個羊頭啃著,醬汁從羊頭上縷縷滴落在案幾上。沙淨顯得有些心事,酒喝得很少,菜也吃得不多;楊誌皺了皺眉問:“沙淨,我是自己吃自己的,都不心疼,你還在乎,莫非酒菜不合口味?今天我們已經做了很多了,就算是後麵一點收獲都沒有也可以接受。”

    沙淨苦笑著說:“我不是心疼,是在想先前在路上見過的人,一個戴著帽子的公差似乎是我們天雄寺的佃戶,還有一個賣零食的小販,也很麵熟。”

    楊誌和章怒都是一愣,對於天雄寺的情況自然是沙淨清楚,可是沙淨這種說法,對天雄寺真的不利,天雄寺的佃戶其實就是沒有身份的奴隸,根本不可能去做公差,那麽很可能是假冒的;另一個眼熟的小販,十有八九也是天雄寺的人。天雄寺安排這樣的兩個人上街,就在中京的沙淨竟然不知道,確實讓人不好猜測。

    楊誌忽然招手叫了個夥計過來問:“你們店裏最好的菜有哪些?”

    夥計毫不遲疑地報著菜單:“炸鹿茸、醬汁羊耳、明魚骨、清燴鹿筋、冰花牛肉、清燒羊排、黃燜熊膽、燴鮑魚絲、紅燉熊掌、香糟猩唇、天鵝方肉、爆大蝦。”

    楊誌揮手示意停止,點道:“炸鹿茸、燴鮑魚絲、爆大蝦,加一份羊雜湯。”

    吃了沒多長時間就加菜,夥計的態度立即客氣了許多,點頭哈腰地去了後廚;做生意嘛,肯花錢的都是好主顧。但是大堂裏的其他客人都流露出奇怪的神色,每個人好像都在偷偷地看著楊誌三人,甚至連櫃台後麵的掌櫃都掃了楊誌一眼。掌櫃的三十多歲,一副生意人的精明樣子,滿臉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

    沙淨本身不吃素,眼光更是一流,聽楊誌點菜,就曉得是楊誌在打岔,不願意自己在公開場合說這些問題。門外蹄聲急響,健馬長嘶,楊誌聽得清楚,有五個人下馬,把馬匹停在門外;轉眼就看見五個人掀起布簾進來,都是官員,身材高大,說話態度從容,臉上洋溢著輕鬆的表情,看得出來,彼此的關係很不錯。

    其中一個漢人模樣的看見沙淨,臉上露出了喜色,離開夥伴,幾步走過來笑著問:“師兄幾時回的中京?”

    沙淨站起來說:“我是和楊統製一起回來的,耶律嶽,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楊誌楊統製;楊誌,這是我師弟耶律嶽。”

    耶律嶽很明顯清楚楊誌的身份,拱手施禮說:“家師來信說過,楊兄大我一歲,我是今天才到中京,見過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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