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厲像一隻暴走的狂獸,力氣大得嚇人。

    “陸時言,我再說一次,放手!”陸行厲低吼。

    陸時言搖頭,聲音顫抖:“大哥,我們就隻剩下你了。”

    這句話,似乎抽光了陸行厲的全部力氣,他一下子就沒再掙紮,痛苦不堪的望向幽暗的海麵,眼神渾噩。

    陸驍和薄綰綰意外身亡後,陸行厲時刻覺得自己是害死他們的人,他有義務扛起陸家的一切,這是他無法推卸的責任。

    他才是不該活下來的那個人。

    如今,他遇到那個讓他重新有了希望的人,他不能失去她。

    “安安,你不要有事。”陸行厲喃喃。

    盛安安找到肖北時,肖北已經完全失去意識,她摸不到他還有沒有呼吸和脈搏,深海裏的氣壓壓得她心跳飛快,她的耳邊就隻有自己心率跳動的聲音,以及陸行厲最後叫喚她的聲音。

    除了這些,再也聽不到其他的了。

    盛安安拉著肖北往上遊,他很沉,她也很疲倦,反而就越遊越慢了。肖北這個狀態拖不了多久,盛安安咬咬牙,在海裏給肖北做了人工呼吸,然後繼續上遊。

    潛水員在搜救的過程中,找到盛安安和肖北,連忙給他們戴上氧氣瓶,一路拉著他們遊上海麵,最後上了其中一艘附近的救生艇,以最快的速度駛向遊輪進行搶救。

    陸行厲不在這艘救生艇上。

    等他收到消息,趕到遊輪上的時候,盛安安和肖北也才剛剛上岸。

    肖北已經沒有知覺了,情況很危險,盛安安半跪在他身邊,渾身濕透,臉上全是透明的水痕。

    陸行厲快步走到盛安安身邊,將一條厚厚的浴巾披在她身上,滿腔擠壓著對她失而複得的狂喜,就像是劫後餘生。

    他用力將她拉入懷裏,緊緊抱住。

    他的胸膛激烈起伏,能清晰感覺到軟軟的她,鮮活的她,還活著的她,這一刻,陸行厲才終於鬆了口氣,活了過來。

    卻聽到她說:“救他。”

    陸行厲一愣。

    “快救他啊!”盛安安大聲道。

    周圍的醫護人員麵麵相窺,都不敢亂來,他們在看陸行厲。陸行厲不讓人救肖北,而肖北安排在遊輪上的人,已經被陸行厲的人製服了。

    現在肖北是死是活,陸行厲說了算。

    “陸行厲,救他!”盛安安緊緊抓住他的手腕,帶著哭腔道:“一定要救他!”

    陸行厲腰背筆挺,身子僵硬著。

    他的手輕輕擦掉她臉上的水痕,才發現,那是她的眼淚,她為肖北哭了,有什麽好哭的?這個人差點害死她,就算死個一千遍也難解他心頭之恨。

    她為什麽要哭?

    她和肖北單獨在遊輪上的時候,都做了什麽?

    陸行厲臉上的神情逐漸瓦解,第一次露出驚慌失措,心裏充滿忐忑不安。他不停擦拭她臉上的淚珠,盛安安卻哭得停不下來。

    她很難過,越想越難過。

    她平時那麽堅強的一個人,很少會哭,現在卻為了肖北哭成什麽樣了?陸行厲心裏越發不是滋味,疼得慌。

    “別哭了。”他看著她傷心的臉,聲音沙啞,“我救他還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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