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被踹開,周霖嚇了一跳。

在認出來人是我後,她放下心來,依舊是趾高氣揚的樣子,“你來得正好。爸爸年紀大了,腦子拎不清。你應該分得清好歹,勸勸他。我還有事,先走了。”

我見識過周霖的冷血自私,但這麽厚臉皮卻還是第一次。

我冷笑,把桌上的錢塞回她手裏,“這錢,我們不稀罕。不要以為這世上就隻有你們周家有錢,所有人都要巴結著你們過。”

周霖皺眉,又把錢推給了我,說了一大堆姐妹情深,當年沒有幫我也是有不得已苦衷這一類廢話。我連聽都懶得聽。

僵持半天,我油鹽不進。她最後沒了耐心,一把將錢灑在地上,罵道,“林笑,你不要給臉不要臉。你不稀罕我的錢,不就是仗著有人給你錢花嗎?這些年,你當晴婦當上癮了?也對,兩腿一張就來錢的活……”

“啪!”我一巴掌打在她臉上,止住她更惡毒的言語。

我爸剛醒,她就在我爸麵前說這些話。這一巴掌,是她該的!

周霖微微一怔,半天才反映過來自己挨了打,然後要來抓我的頭發。

我躲過她的手,趕緊跑到床頭按警鈴。

周霖追過來,我怕躲開後怕爸爸會遭殃,就硬生生站在原地和她對掐。

護士趕來時,我們兩個人臉上都掛了彩。而她嘴巴裏還在不停地罵“賤人”“不要臉”,我自然不理她。

她被醫院的保安帶走後,我又去洗手間整理了下頭發和衣服。

收拾妥當,我才靜靜坐在爸爸身邊,給他削蘋果。

那一刻,我是慌的。

我不知道,剛剛周霖的話,他究竟聽清楚了沒有。

但我想,大概是聽見的。不然我們姐妹打的那麽厲害,他怎麽可能一句勸阻的話都沒有。而他現在一句話都沒有問,大概是不想讓我難堪吧。

我這麽想著,刀工一個不穩,蘋果皮就斷了。

爸爸依舊沒說什麽,隻是撫摸著我的頭,沉沉地睡了。

後來我爸也沒有真的起訴,不是留有舊情,而是周霖打電話威脅,說他非要追究羅慧娟責任的話,就把我當晴婦的事鬧到學校裏,讓我沒臉見人。

我還是大四的學生,處於工作實習期。雖然不用去上課,但畢業證書還捏在學校手裏。萬一弄出醜聞,直接影響畢業。

我爸那麽一個大男人,在病床上哭的眼淚鼻涕,拉著我的手,一直說咱不告了,不告了。

事後他怕我心裏不平,對自己受傷的經過隻字不提,隻讓我忘了,當是場意外。

其實,我真見不得他為了我,委曲求全。

當晴婦怎麽了?

我不怕別人說。

從我答應做晴婦的那天起,我就做好被人嚼舌頭的準備。

甚至往好的方麵想,苞養我的又不是什麽糟老頭子,而是葉寒遇。

如果不是和他定了保密協議,我真想跑周霖麵前告訴她,我的今主是她夢寐以求的男人。看她拿什麽逼臉來嘲笑我!

當然,我也就是這麽想想,自娛自樂。

自從那天不歡而散,葉寒遇就再也沒有找過我。

我不知道是因為我問了不該問的,惹他生氣了,還是他忙著訂婚的事才沒空搭理我。

估計是後者。

畢竟我算什麽東西,直當他生氣和我玩冷戰?

我一遍遍說給自己聽,以免一個沒有按捺住就手賤地給他打電話。

與其沉溺男女私情,我選擇好好工作,多存點錢給我爸養老。

然而心裏的那點怨在我努力撫平下,隻維持一個月的平靜假象就被一個電話給撩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