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賓館,嚴秘書長和陳副部長已經都回來了。

    王宇沒想到他們回來得這麽快,看幾個人陰沉的臉色,想必也跟自己一樣,碰了一鼻子灰。

    王宇恭敬地和嚴秘書長打了招呼:“嚴秘書長,我回來了。”

    “嗯,坐吧,你那邊辦得怎麽樣?”王宇把自己去送禮道歉的情況簡要說了一遍。

    嚴秘書長歎了口氣道:“這事確實難辦啊。”

    轉過頭去嚴秘書長衝陳副部長道:“老陳,你那邊情況怎麽樣?”

    陳副部長麵色凝重,點著一根煙,深吸一口,在緩緩吐出幾個煙圈後,才慢吞吞地搖頭道:“找了幾個省委宣傳部的人,都不太想管,好不容易有個肯幫忙的,卻被對方一個副台長給擋回來了,對方講電視台何台長知道這事後暴跳如雷,揚言一定要給林山市的大老爺們一點顏色看看。”

    說完他轉動著茶杯,不再言語,隻是悶著頭吸煙,陳副部長知道這事如果不能妥善處理,自己在市委向書記那肯定會失分。

    但沒辦法,他是半年前從省直機關空降下來的,本來對宣傳口的業務就不熟悉,再加上到林山工作的時間太短,市委宣傳部的那些小頭頭們還都不太買他的帳,尤其是部長到中央黨校學習期間,雖然遠隔千山萬水,卻依然把著大權不放,經常遙控指揮宣傳部裏的事情,這讓陳副部長不但沒了主動權,更是丟了麵子,搞得他一直很被動。

    就拿這次突發事件來說吧,幾位和省台關係熟絡的主任、科長如同約好了一樣,要麽關機,要麽就說人在外地趕不回來,分明是拆他的台,但因為事情湊巧又發生在周五下班時間,人家周末休息你還挑不出理來。

    無奈之餘,他隻好帶著兩個副科級主任科員出來活動,其效果不言而喻,沒討到什麽甜頭。

    但這話他絕對不能講出來,也沒法講出來,你總不能到處跟人嚷嚷你被架空了吧?

    那樣隻能讓人認為你沒有工作水平,除此外毫無益處,所以無論他內心有多焦躁,表麵上也要做出一副安穩模樣,顯示出自己的氣場。

    嚴秘書長其實也心知肚明,宣傳部那點事,在私底下早就傳得沸沸揚揚了。

    他對此倒有別的看法,那位汪部長死抓著權力不放,把宣傳部搞得如同鐵板一塊,看似固若金湯,實際則是犯了官場大忌,半年前市委沒有通過宣傳部提請的副部長人選,其實就是在為汪部長敲響警鍾,你不是想搞獨立王國麽,我就往你的山頭裏丟石子摻沙子,可惜汪部長明顯沒有準確接收到這種信號,人在外地,仍在底下頻頻搞些小動作,最近向書記對宣傳部的工作已經很是不滿了。

    當然嚴秘書長也很清楚,向書記對宣傳部表示不滿的主要原因,其實是前段時間汪部長跟梁市長、柳副書記走得太近了。

    陳副部長的回答早在嚴秘書長的意料之中,所以他在聽完後微微點頭,苦笑道:“老陳啊,事情進展得確實很不順利,我們在省台也受到了冷遇,而且據說那個何台長已經在電話裏指示下麵,此次事件不但要在電視新聞裏曝光,還要整理成材料,上報上級領導,形勢很嚴峻啊,同誌們。”

    嚴秘書長說完後,別人就都不再說話了,王宇發現室內的氣氛有點冷,就站起來給桌上各位領導的茶杯裏添上些熱水,轉了一圈後才坐回來。

    王宇返回座位,就在那裏留心觀察,他就感覺秘書長不愧是這些人裏職位最高的,無論是坐姿還是神情舉止,都透著一股大氣,那是一種身為上位者的氣度,大概就是人們口中所謂的官威吧!

    而陳副部長的麵容深沉如水,也給人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這種感覺最直接的體會就是,即便他沒有說話,也不會有人敢忽視他的存在,他坐在那裏,就像一條蟄伏的巨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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