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個好爹。”
“奇了怪了,到底是怎麽了?”造劍師是真疑惑了。
“很多人都稱呼我為謝家千裏駒,我也一度這般覺得,認為我家那老頭兒,到底是沾了多大的福氣,才能有我這樣一個兒子。
可到現在,我才明白,我又是有著多大的福氣,才能有他這樣一個爹。”
“我不懂。”
“你沒必要懂。”
謝玉安伸手,放在了造劍師的肩膀上,很認真地道:
“我會照顧好獨孤氏的。”
“你憑什麽照顧?”造劍師眼睛微微眯了眯,“我似懂非懂了,但缺了關鍵一環。”
“世人都,大燕攝政王重義守諾,眼下我家老子在通鹽城,隻有我在他跟前,等著吧,王爺他會……”
造劍師輕咳了一聲;
謝玉安收聲。
沒多久,自前頭街巷拐角處,出現了一身著黑色蟒袍的身影,他一出現,周圍的士卒和傷兵,馬上都下意識地站了起來。
守城這般久了,終於見到自家王爺。
沒人會抱怨,也沒人會腹誹,這支兵馬,麵向他們王爺時,除了忠誠,還是忠誠。
王爺徑直向這邊走來,其身側,跟著的是世子殿下與劍聖。
瞧瞧自己這灰頭土臉的,再看看人家劍聖那一身幹淨的白衣,造劍師攤開雙手,表示不解。
而劍聖,
很認真地從上到下掃了一遍造劍師,
然後,
又挪開了視線。
這一下子,差點沒把造劍師給嘔出血,如果不是清楚自己先前守城時耗費了太多氣力,如果不是清楚自己單挑情況下不是劍聖的對手,造劍師真想一拍劍匣用劍理!
憑什麽你們家守城,累死累活的是我,而你卻悠哉悠哉?
同樣的,
王爺這一身蟒袍明顯也是為了出門剛換了的,可謝玉安現在卻這個模樣。
難不成外頭乾人哼哧哼哧拚了命地攻城,是為了抓這位謝家千裏駒而非你這大燕攝政王?
王爺伸出手,放在鄭霖的腦袋上。
鄭霖表情有些嚴肅,顯然,前不久才經曆過反抗,但又很顯然的是,其反抗,被鎮壓了。
如果掀開世子殿下的蟒袍袖口,可以清晰地看見一連串的細針孔。
那是源自於自己先前和親爹爆發了爭吵,結果親娘差點給他縫成“稻草人”。
鄭霖上前,
對造劍師俯身一拜,
道:
“我要一把劍。”
造劍師神情先是驚愕,隨即驚喜。
雖然不是拜師儀式,但至少,也算是半個了。
難得的是世子殿下主動跟自己,更難得的是虞化平竟然一言不發。
“好,好。”
造劍師忙道。
他為俗世牽扯太多,再加上癡迷造劍,在劍道上,想要追著虞化平的角度繼續向上邁進已然很難了,所以他其實比劍聖更看重傳承之事。
更重要的是,世子向自己要劍,隻要有了這半師之禮,那麽也就等同是自己背後的獨孤家,和王府世子有了一段香火情在了;
家族提供自己資源,自己才能長年累月地造劍嬉戲,活得瀟灑,作為家族子弟,他也必須為家族的傳承承擔責任。
這,就足夠了。
接下來,他造劍師完全可以浪跡江湖,不再有家族牽掛。
嗯,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建立在靜海城不會破,這對父子倆,可以安全地回到晉東;
否則,一切都是空談。
但看看謝玉安,看看這位王爺,
造劍師雖然不懂,但莫名心中大定下來。
緊接著,
王爺在謝玉安身側坐了下來。
謝玉安微微挪開了一段距離,再將屁股往下沉了沉。
“你有個好爹。”
王爺出了先前謝玉安的話。
“是,王爺。”謝玉安回應道。
“我很好奇,你爹是不是早早地就猜到了?”
“卑職……不清楚。”
鄭凡點點頭,感慨道:“到底是四大柱國之一啊。”
謝玉安有些哭笑不得,且將這哭笑不得的神情,給故意表露了出來:
“王爺,您這話,似乎有些不合適。”
到底是四大柱國之一啊,外人聽起來,是稱讚;
可手上有三位柱國人頭的王爺這話……怎麽都讓人聽起來怪怪的。
“本王最近一直在想著一件事,如果僅以生死論成敗,未免太過武斷了一些。
就比如曾和本王並列那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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