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阿銘喜歡喝酒瞎子喜歡剝橘子一樣,梁程喜歡的,是練兵。

    隻不過其他魔王都很注重勞逸結合,該忙的時候忙,但該玩的時候,也絕對不會含糊,更不會委屈自己,就是一直忙著管賬的四娘,不也抽空生了個孩子?

    但梁程則一直被固定在一個位置上,且偏偏這個位置上,離了他就不行。

    其他魔王,並不擅長帶兵,並非意味著他們學不會,事實上沒人會懷疑他們的學習能力,主要是,他們自身的性格,實在是無法勝任一軍統帥這個職位。

    一念至此,

    鄭凡心裏有些愧疚,

    因為家裏這些個人……要說真沒一個可以替代阿程的,還真不能這麽絕對,其實還是有一個的,那就是自己。

    自己早些時候跟著梁程學,再跟著李富勝學,再跟著田無鏡學,期間又很注重實操;

    毫不誇張地說,自己現在的水平,肯定沒那些當世名將那般誇張,“軍神”也是名不副實,但也能穩坐軍神後頭二線前排的位置了。

    但自己就是懶,

    他得享受生活,這些年更是老婆孩子熱炕頭,甩手掌櫃當得委實過於愜意。

    也正是因為梁程的無私付出,才得以讓自己能過上這些年的安逸日子;

    一定程度上,

    阿程是為自己擋刀了,

    擋住了這把,

    來自生活或者叫生存的刀。

    “轟!轟!轟!”

    這時,已經完全提速起來的重甲鐵騎正在自己麵前經過,大地也隨之在震顫。

    他們的速度哪怕是到了現在,其實也不算特別快,但作為精通騎兵作戰……不,確切地說,自出道以來都是在用騎兵打仗的將領,鄭凡清楚地知道,這一支三千騎的重甲騎兵在戰場上能夠造成怎樣的破壞。

    不僅僅是撞擊時產生的實打實傷害,

    任何一支軍隊,麵對這樣一支鐵騎衝鋒時,最可怕的,其實是來自心裏的壓迫,它能讓己方,頃刻間崩潰。

    楚人號稱自己的步卒諸夏第一等,

    那在這三千重甲麵前,

    鄭凡可以篤定,他們將不堪一擊!

    因為這不是純粹意義上的“重甲”,這三千人,是整個晉東軍中的精華,入品好手極多,甲胄還是薛三親自設計組織鍛造出來的,坐騎方麵更是以自己的名義從京城大燕禦獸監裏要來了很多頭貔獸。

    它不是簡簡單單另一個時空裏的“鐵浮屠”,

    它是真正的戰爭巨獸。

    這是一把殺手鐧,可以在關鍵時刻,直接敲碎對方的陣線,擊垮對方的鬥誌,讓勝負,在刹那間扭轉;

    再放眼望去,

    高台下方,一望無際的兵甲之陣;

    這些年來,

    是梁程每年組織進行標戶兵的集合軍演,是梁程組織了各支兵馬的換防,是梁程琢磨了燕國最欠缺的步兵戰術;

    這其實和瞎子一直心心念念的造反,四娘計算著發展支出與收益一樣,

    為了一個目標,

    去努力,去前行,

    整整齊齊地排列出石頭,

    就為了一切就緒後,

    輕輕推倒最前麵的一顆,收獲那時的純粹快樂。

    而自己,

    將帶著這支大軍,以及後續即將開來的其他燕軍,去完成自己一統諸夏的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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