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取了一條熱毛巾,鄭凡接了過來,先擦了擦臉,再擦了擦手。
麵前的折子,有好幾堆。
好在有四娘與瞎子的幫助,類似後勤方麵的軍務,倒是完全可以下放給他們去料理,鄭凡隻需要對軍事方麵負責就好。
擱以前,每次大軍出征,家裏總得留兩個魔王守家,現在倒是不用了,以孫瑛、陳道樂、何春來為首的一眾“第二梯隊”官員已經成長起來可擔重任,熊麗箐與月馨也能負責監督事宜;
遠處的許文祖,會將各種所需自晉中晉西以及燕地源源不斷地支援向晉東,家裏麵,也能做好承接以及各處所需的安排。
簡而言之,可以盡可能地騰出手來,去麵對與應付這場即將到來的戰事了。
馬車,還在繼續前進,王旗在上方飄搖;
此刻的晉東大地上,數十萬人,或為正兵或為民夫或為輔兵,正在這麵旗幟的號召下進行聚集和調配,
而這,
僅僅隻是第一波。
“聽把海蘭家的一個子殺了?”鄭凡隨口問道。
瞎子回應道:“是。”
“真如折子上所?”鄭凡問道。
“是。”瞎子確認道。
這個事情,不算了,畢竟海蘭家的那個海蘭德,身上也是有官身的,雖然和他倆哥哥那種正兒八經的王爺親兵衛裏混過的不一樣,有點類似於當年鄭凡的護商校尉與鎮北軍校尉的差距;
但就這麽把人家“軍法從事”了,各方麵的匯報,是必不可少的。
總共有四份匯報;
一份來自陳仙霸,畢竟他那時是負責接引這支野人仆從兵的將領,同時也是在場的最高將領,陳仙霸的敘述裏,肯定了的做法。
一份是來自自己的,奏報裏主要是敘述了事情的原委,以及他當即斬殺海蘭德的原因。
一份是來自當時在場的錦衣親衛,這些年下來,錦衣親衛早就不僅僅是王爺的貼身護衛這般簡單了,雖然明麵上不顯,但實則已經在承擔“錦衣衛”的職責;
最後一份,則是來自海蘭部,由海蘭部首領海蘭陽穀親自所奏;
嗯,作為苦主一方,海蘭陽穀在這裏痛罵自己那個被殺的兒子是多麽荒唐可恨,罪孽滔,罄竹難書,不死不足以正軍法不死不足以平軍心!
殺得好,殺得妙,仿佛這次不殺,他也早就等不及想要將這個兒子宰了的樣子。
海蘭部的反應,倒是正常。
句不好聽的,是什麽身份?死去的海蘭德是什麽身份?甚至,你海蘭部加起來,比之,又算得了什麽?
莫是以軍法殺之,
就算真的是純粹泄私憤,
你有什麽資格敢在王爺麵前叫屈?
鄭凡笑道:“起初一開始,我還以為是海蘭忠在玩什麽借刀殺人的把戲呢。”
海蘭陽穀有三個兒子,大兒子和二兒子早期都曾被送到鄭凡身邊當過錦衣親衛,被賜名海蘭忠和海蘭誠。
海蘭誠現在還在奉新城任職,因身體後來出了些問題,基本不在軍中了,而是轉為文職,標戶衙門裏,得放這麽一兩個野人出身的官吏進去,他就是其中之一。
海蘭忠呢,則在前兩年派回了雪原,基本上是欽定的海蘭部接班人。
鄭凡之所以有這個懷疑,是因為雪原上的規矩應該是幼子守業,其他長子們則被派遣出去繼續為部族的發展爭奪與開拓生存空間。
伴隨著海蘭陽穀的身體越來越差,海蘭忠將這個礙事的弟弟打發過來,再使點手段來一手“借刀殺人”,似乎也能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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