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忍不住開口問苟莫離:

    “苟先生,我有一不解。”

    “夫人請問。”

    “外頭那些人敬畏我,不似作假,可我也並未噓寒問暖,甚至,還嫌棄他們留在地上的血髒。”

    “夫人,這世上有一些人,您越是作踐他們如畜生,他們就越是奉您為神祇。”

    公主似懂非懂。

    “您越是尊貴,您越是高高在上,意味著他們的期望就越是能成真,他們的未來,也就越是能得到保障。”

    “繼續,和我話,不用藏著掖著。”

    “是,您越是目空一切越是高雅,就證明您在侯府的位置越高,證明主上以及整個侯府,甚至包括大燕,對您越看重。

    相對的,也就對他們越看重。

    他們實際上已經算是拋棄了楚人的國格,拋棄了祖宗家業,無論是從身體上還是精神上,他們已經是離家之犬。

    新主人的家境越是殷實,

    他們,

    就越是開顏。”

    馭下之術,野人王,曾做到過極致。

    “這麽一,我就懂了。”

    “夫人是聰慧的,隻不過一些事情,需要在底層摸爬滾打後才能懂。”

    “你的意思是,我出身高貴,所以看事情看不透?”

    “未曾經曆過,自然無法感同身受,既然無法感同身受,自然無法設身處地;

    再者,

    您有主上保護,自是不需要去體驗這些,您有想問的,屬下來答就是。”

    “是了,苟先生是吃過苦的,不容易。”

    “謝夫人體諒,不過,屬下已經苦盡甘來了。”

    “那就好。”

    苟莫離微微欠身,

    道:

    “夫人在此先行休息,屬下去代您賜予恩典。”

    “有勞苟先生了。”

    “屬下惶恐。”

    苟莫離從懷中取出了檀香,點上,同時,對兩個一路伺候公主的婢女道:

    “在屋子的角落灑上醒神露。”

    “是。”

    “是。”

    吩咐完這些,苟莫離才退出了屋子。

    而此時,範家押解來的草藥、財貨、酒肉見這邊戰事平息也到了。

    剛剛廝殺過後的人們看著這些東西進了寨,眼睛裏都流露出了光澤。

    其實,這些東西早就到了,但一直在外圍等著。

    因為得將野狗趕走,才能喂自家的狗;

    而且狗餓了,啃起骨頭來才香;

    “這些,都是公主賜予你們的。”

    “多謝公主。”

    “公主千歲。”

    大家發出了歡呼,先前的疲憊幾乎一掃而空。

    屈培駱此時走了過來,對苟莫離行禮,然後道:

    “外麵需不需要我帶人去策應?”

    “不用了,不會出問題的。”

    梁程親自領兵,怎麽可能會在這種陰溝裏翻船?

    事實,也的確如此。

    梁程所率的騎兵,就是一直跟在楚軍後頭,催促著楚軍趕緊後撤,這已經不是楚人怕不怕燕人這麽簡單的問題了,純粹是就這般被騎兵吊著,壓根就沒法打。

    對麵楚將也是有經驗的,幾次三番地想要找山坡或者找河麵嚐試依靠一下陣形,但對麵的燕軍將領往往能夠提前預測到,強行對其軍陣進行驅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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