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粗重卻依舊保留著韻律的喘息聲,在院子裏,不停地回蕩。

    隻要不出意外,在空閑時間裏,鄭侯爺總會抽出半個下午在練刀。

    上輩子好好學習為了考大學,為了一個好未來,顯得過於虛無縹緲,那個時候能真正認知到這一點的,並不算多。

    但鄭凡常常要出沒戰陣之間,同時,平日裏也得擔心刺殺,生死威脅,是實打實的,這,其實是最有效也最直接的鞭策。

    瞎子出現在了院子口,站在那兒看著主上練刀。

    武者和劍客,是兩種不同的道路。

    但劍客是劍客,劍客的追求,就是劍;

    武者,卻不一定非得用刀,而之所以會出現武者基本佩刀的情況,是因為“刀”這種兵器,更契合武者的體魄。

    當然,如果有合適的話,也可以用槍棍棒以及流星錘等這類的。

    鄭侯爺一直以來練的就是刀,

    哪怕劍聖住在隔壁,鄭侯爺也沒選擇去改換門庭,玩兒一把劍仙飄飄。

    刀的品質一直在變,從普通的刀,一路變成了烏崖,但初心,一直沒變。

    練完後,

    鄭凡將刀歸鞘;

    “主上的刀法,越來越精進了。”

    “這馬屁拍得,太沒誠意了。”

    “屬下真不是拍馬屁,而是屬下真的看出了刀意,主上的天賦已經證明過的,是很優秀的。”

    和田無鏡,和劍聖,甚至和陳大俠那種自然是不能比,

    但鄭凡的資質,其實真的很優秀。

    畢竟,他幾年時間晉級到六品,可沒有去靠嗑藥強推,走的路,其實很踏實。

    “等再過陣子,我得去抽個時間,帶倆人,去曆練曆練,感覺火候差不多了,得出去轉轉,看看能不能先把瓶頸給找到。”

    “帶劍聖?”

    “但劍聖會不會太沒意思了?”鄭凡問道。

    帶劍聖做保鏢的話,那還是在遊曆麽?

    “但主上安全是最重要的,我們幾個,又都沒有空。”

    魔王們沒時間去分身,因為各自都負責著一大攤子的事兒。

    “帶劍聖太誇張了,還是帶陳大俠吧。”

    “嗯,陳大俠是個踏實人。”瞎子點頭應了,“不過,屬下還是建議主上再帶一些三兒訓練出來的探子暗中保護,也能夠方便若是有事情的話,可以及時通知到主上您。”

    “我又不跑遠,就在天斷山脈。”

    “那也是得帶著的,因為一旦遇到大事,還是得靠主上您來拿主意,這不是拍馬屁。”

    “好。”

    鄭凡拿起一條幹毛巾,擦拭著自己的上半身。

    瞎子則繼續稟報道:“那個姥姥,醒了,四娘的意思是,趁著她醒了,將三兒的婚事給辦了吧,流程走一遍,最後敬個茶。

    屬下覺得,那個扈八妹,可能是一步妙子,是她,給我們帶來了那個預言,以後說不得還是繼續指望著她。

    這就跟,龍珠雷達一樣,可以讓我們占據先手。

    為此,犧牲一個三兒去用人情籠絡住她,是值得的,再者,三兒也甘之如飴。”

    “行吧,奉茶的時候,喊我一聲。”

    按理說,男方家長和女方家長,得坐一起接受奉茶。

    “至於給天天身上留下禁製,或者曾在其身上留下氣機的,屬下盤算了一下,大概,也就那幾個方麵了。

    畢竟,以如今大燕的威勢,甭管內部如何空虛,對外,是極為強勢的,而靖南王世子,則可以稱為是大燕未來的根基。

    這個根基,可以支撐起帝國,也可以,坍圮掉帝國。”

    “沒其他具體消息?”鄭凡問道。

    瞎子自然清楚主上問的是什麽,

    搖搖頭,

    道:

    “杜鵑的事,現在還是沒有什麽具體的進展,因為天虎山上的人,已經都死了,甚至當時的一些當事人,也早早地就沒了。

    屬下覺得,從靖南王對朝廷態度轉變上來看,燕皇那邊,應該不見得能完全幹淨,但如果屬下是燕皇,應該不會短視到在那時就做出殺雞取卵之事,這不是在以絕後患,這是在為後代埋雷。

    畢竟,那會兒雖然大皇子領了東征大軍元帥之職,但大燕,還遠遠沒到飛鳥盡良弓藏的時候。

    最重要的是,

    燕皇不是老朱,田無鏡,也不是藍玉。”

    “繼續說。”

    鄭凡將毛巾丟入水缸中打濕,開始重新擦拭身子。

    “乾國那邊應該也不會,因為屬下決計想不出,乾人到底得愚蠢到什麽地步,才會玩兒出這麽一手。

    可能,在這件事上,受損最大也最生氣的,就是他乾人了,他們,會很委屈。”

    “楚國呢?”鄭凡問道。

    “這次伐楚大戰,咱們和鳳巢內衛沒少交手,也對這個衙門了解得更深刻了一些,其實,鳳巢內衛真正的勢頭起來,還是在攝政王主政之後,以前,其實沒那麽大的勢力,至少,楚國朝廷沒給他那麽大的支持;

    外加,很多貴族都將自己的手伸入了鳳巢內衛,分割著這塊蛋糕,是那位攝政王主政後,重塑了這個衙門,才讓它變得幹整的。

    而杜鵑死於天虎山時,楚國,還在爆發著諸皇子之亂,按理說,主上您那位大舅哥,應該沒機會去做這種事。

    雖然,他其實是最有動機的,因為在那個當口,一旦因為杜鵑的死,導致田無鏡,導致靖南軍和大燕朝廷反目,那麽燕人就不可能吞並整個三晉之地,燕人的兵鋒,就不可能觸碰到它楚國。

    而且,這一招還能禍水東引,無論是將燕人的仇恨引向自身內部還是引向對乾國,他楚國,無疑是獲利最大的一方。

    但還是屬下先前說的那話,攝政王或許有能力或許機緣巧合下通過自己的渠道,知道了杜鵑的身份,他是能搞一些事的,楚國,也有那個能力,但那時候的攝政王可以在動手時動得那麽精妙,數方都很詫異,有火氣沒地方撒;

    這,顯然不可能,這絕不是倉促行事可以做到的,哪怕他是楚國皇子,也不行。

    能做到這個的難度,相當於攝政王在郢都廢墟上,重新召喚出了一隻實打實的火鳳,而不是靈。”

    “嗬。”鄭凡笑了,“這麽一通排除下來,總不可能是苟莫離吧。”

    畢竟,那會兒的野人王,也算是在牌桌上的,雖然那時的他,到處給人自稱小狗子給爺爺請安;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他真有那個手段,也不至於抱著郡主的繡花鞋嗅了那麽多年了。”

    “蠻族呢?”鄭凡問道,“據說,蠻族的那個老蠻王,有兩把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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