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處於後園,不問朝政,但上下都清楚,誰才是大燕現在真正的主宰。
姬老六搖搖頭,
自家父皇的權威,已經不是什麽司禮監什麽宰執這類的可以去撼動的了,他可以交出去很多很多,但其實,他也相當於什麽都沒交出去。
沒人敢無視於他,
除非……
“張伴伴。”
“奴才在。”
“回戶部。”
“是,主子。”
姬成玦的馬車調了頭,他來了,但他又走了,這一幕,必然落不得其他人的眼睛,但他還是就這般離開了。
蝗災爆發,且虎威郡太守已經給出了即將擴散至天成郡的預測,如果這個可能性不大,他不敢將這話寫進折子裏的。
去後園,找父皇,這是身為兒子,身為臣子的一種本能。
但真到了門口,
姬老六卻又不想進去了。
天災之事,非人力所能及,找父皇,也沒有用,而且,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父皇到底是怎樣一種高傲的人。
伐楚之戰,是他親自推行的,那麽,他就不可能會同意在此時終止戰事。
無論付出再大的代價,無論家底子到底已經如何千瘡百孔,皇帝的意誌,都不可以更變。
既然如此,
去不去見父皇,
又有什麽意義?
太子帶著一眾大員去了,
他們難不成真敢去麵刺父皇讓父皇下旨罷兵?
不,
他們不敢的,
他們能做的和敢做的,隻是暗示,暗示,再暗示,將受災折子,放在最上麵,用盡一切方法去暗示。
像是在演那皮影戲,玩兒的,其實都是隻可意會。
姬老六坐在馬車裏,又進了城。
他的雙手,輕輕地揉搓著自己的臉。
楚地的戰事,到底還要多久,他不知道,父皇的身子骨,到底還能支撐多久,他也不知道。
他可以做很多事,但絕大部分事,在麵對這兩項未知時,其實都沒有什麽意義。
來到戶部,姬成玦可以清晰感知到這裏的氣壓之低。
老百姓可能還懵懵懂懂,其他官員可能看不真切,隻有這裏的官吏,才清楚地知道大燕這個看似龐大的帝國,現在已經中空到了什麽程度。
姬成玦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拿起條陳,開始批閱。
其他人見他這個樣子,也就慢慢地開始恢複工作。
“王爺,這是東邊來的折子。”一名戶部員外郎將一封折子送到了姬成玦的麵前。
對伐楚之戰,燕皇早早地就大開了一切方便之門,所以,來自靖南王的折子可以不過中樞,直接出現在戶部的案頭,當然了,中樞那裏肯定會有一份備份。
簡而言之,就是靖南王有什麽需要,後方可以直接對接,然後去落實,不給絲毫扯皮推諉的機會。
可以說,在這一點上,靖南王的待遇,足以讓其他國家的所有大帥都集體羨慕。
這才是真正地,本帥的背後,站著的,是整個大燕。
但問題就在於,靖南王需要什麽,就直接提了,而如果按照往常的那種流程和套路,你提個十分,中樞可以給你改個八分,具體落實時,下麵再叫個苦,就給了六七分的樣子。
這是標準流程。
但這裏的十分,是必須實打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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