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鄭伯爺醒來,

    何春來在做早點。

    這位昔日的晉地複國義士,在遇到樊力後,被強行開發出了屬於他的新職業。

    其在食物上的造詣,堪稱一流,就是鄭伯爺的口味,他在熟悉之後,馬上就能做出相應的菜式。

    白了,在食物一道上,哪怕是曆經千年,它的變化,其實並不大,好吃且講究,才是永恒的主題。

    哦,這裏的變化不大,指的是對於權貴階層而言。

    你會發現,一千年前權貴吃什麽,一千年後的權貴,差不離也吃什麽。

    鄭伯爺的早食很簡單卻不失精致,

    兩個煎雞蛋,要煎得蓬鬆一些;

    四塊炸饅頭片兒,金燦燦的;

    一杯羊奶。

    軍寨裏,有單獨一個地方,專門飼養著給平野伯下蛋的雞以及產奶的羊。

    這就是戰場離家近的好處,再了,鄭伯爺也不覺得自己鋪張浪費或者奢靡了,陪士卒一起吃飯同甘共苦什麽的,還不如想辦法給士卒的夥食標準提高一些來得實在更能收獲他們的感激。

    吃著早食時,瞎子來了,進來後直接坐下,拿起一塊炸饅頭片咬了一口,道:

    “主上,徐有成一部已經在後麵的營寨裏安紮好了。”

    野人奴仆兵數量太大,他們,是戰場上的消耗品,自古以來,驅使奴隸作戰的例子簡直數不勝數。

    但這種方式也有不穩定性,一個不好,還可能山自己。

    比如若是將奴仆兵安置在自己中軍大營附近,萬一有個風吹草動或者裏麵的奴仆兵炸營了,很容易掀起連鎖反應。

    所以,將他們安置在後頭的一座營寨,零存整取,風險可以降到最低。

    當然了,最重要的還是因為這是攻堅戰,攻堅戰的雙方,其實都束手束腳的,打的,也是呆板仗,所以鄭伯爺才能這般安置,要是遭遇戰或者迂回戰,這般布置的話,等於是將自己最弱的一環完全暴露給了對手。

    大皇子的第一次望江之戰就是這般敗的,靖南侯曾一腳踹翻大皇子,嗬斥他為何不將左路軍打散,要是左路軍裏當時有個一萬鎮北軍,也不至於被野人強行推下望江。

    “嗯,甲胄和軍械,能跟得上麽?”鄭凡問道。

    瞎子搖搖頭,道:“輔兵的甲和兵器,倒是能跟得上,但奴仆兵的,很難跟上了,而且提前給他們備好了軍械,管理起來,也不方便。

    驅使他們攻城時,讓後麵的人去撿前麵戰死者的兵刃弓弩繼續上就行了。”

    鄭伯爺喝了一口羊奶,點點頭。

    “屬下建議,再推遲一下苟莫離來前線的時間,等到真正要開始攻城時,再讓阿力將其押送過來,苟莫離懂得那些野人,也擅長鼓動他們去送死。

    太早將他弄來,屬下擔心會出意外。

    讓他鼓動幾批野人去攻城送死後,他搞意外的可能,就很多了。”

    “嗯,下次等我吃完了早餐再聊這種話題,你懂的,一大早本來神清氣爽的,聊完這些後,整個人都有些抑鬱了。”

    “是,屬下疏忽。”

    “沒,是我矯情了,嗬嗬。你還要再吃點麽?”

    “屬下來之前就吃過了,昨兒個哨騎還抓了一個楚軍活口回來,我早上審訊了一下,沒問出來什麽。”

    “好,那咱們出去走走。”

    “好的,主上。”

    鄭伯爺和瞎子走出了大帳。

    去王帳議事,得是黃昏時,現在就動身,未免太早。

    “這陣子,氣難得的涼爽起來。”

    鄭伯爺著,伸了個懶腰。

    “主上,雨季要來了,這會兒,穎都和望江那兒,應該已經進入多雨季節了,咱們這兒,估計也快了。”

    “我問過阿程了,攻城時,這個對咱們倒是影響不大,反正影響是相互的,再加上守城方反而會因為下雨導致一些守城器械和準備用不上。

    倒是楚饒那些軍寨,下雨的話,會很麻煩,地麵一旦泥濘形成泥潭,咱們的戰馬根本就衝不起來,下馬步兵衝鋒的話,也容易被阻滯住。”

    “是。”

    “另外,多預備一些藥材,雨季來了,人就容易生病。”

    “主上放心,屬下已經準備好了,另外,還特意再派人去斷山脈裏采藥,供給全軍自是不可能,但供給咱們自己,應該將將夠。”

    “你辦事,我向來是放心的,嗯?那邊怎麽回事?”

    不遠處,有一群民夫和一群輔兵聚集在一起,裏頭,還時不時地傳來哭聲。

    鄭伯爺對著前方的一名甲士招了招手,那名甲士馬上過來。

    “怎麽了?”

    “回伯爺的話,昨日外出伐木的一支民夫隊伍遭遇了一支楚人探馬,被楚人殺了一些,屍體今兒個才運了回來。”

    “哦。”

    鄭伯爺點點頭,記得昨兒個梁程才和他過這事。

    楚人不甘心從一開始就做縮頭烏龜,所以現在在展現出屬於他們的最後倔強,哨騎戰,就是其中之一的表現。

    不出動大部隊,隻派股遊騎騷擾和滲透,這不是什麽大方略上的呈現,隻是,純粹地惡心惡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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