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我們發現了一種新的音調,一首新音調的交響曲——時代的高昂情緒、誅戮暴君者的姿態以及能言善辯的全部才華,那不是一時情感的衝動(像他在日記中所寫的那樣),而是故意那樣說以達到其目的的。隻有一點具有驚人的獨創性,是作者所特有的:這就是在信的開頭那個決定性的“我”。這個“我”作為一個偉大的命題傲視著世界。無限的自信正在披荊斬棘,新時代的戰鼓正在擂響,這一時代將棕櫚葉不是給予高貴的出身,而是給予積極的行動,以掃除迄今無法逾越的唯一障礙。一項前所未有的要求得以表達,從此以後這一要求將不絕於耳。但在信的末尾,他以謙恭的措辭又回到原來親切的筆調,暗示他要尋求保利的保護。從這個年輕人的所有信件中,我們可以看出他有多麽精明,多麽有禮貌!而他本人看上去還仍然粗俗,仍然令人難以捉摸!

    從以往歲月中幸存下來的保利對這樣的傲慢很生氣。他以客氣的語氣回信譏諷道:年輕人不要想去寫曆史。

    這封信發出四個星期之後,年輕人開始寫曆史了,這是十八世紀的第一次。他們猛攻巴士底獄;偉大的信號發出了;法蘭西迅速拿起了武器。甚至在我們的年輕中尉駐防的城市,群眾也發動暴亂和參加搶劫,直到有產階級和軍隊聯合起來為止。波拿巴和他的炮兵連一起在街上執行任務,協助官方向平民開火。這是他第一次真正地開炮。他是遵照國王的軍官的命令行事,但毫無疑問,他是真心地打擊暴民,他鄙視他們的程度並不亞於他鄙視貴族。

    在他的靈魂深處,他隻不過把這看成是外國人的內訌。法國人打法國人,這與他有何幹係?隻有一個念頭激勵著他:“科西嘉的出頭之日到了!”是瘋狂還是熱情?是理想還是一個普通的口號?這有什麽關係?還是把這一消息帶回我們的島上去吧。他要求休假。在這場新運動的騷亂之中,他要第一個回到家裏!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