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痛痛快快走一段，
弄得風雨滿城樓 —
趕快把這兒的所有，
告訴喀山的小姐喲??
外婆說：“雅沙，彈個別的曲子好嗎？馬特麗婭，還記得以前唱的歌嗎？”
洗衣婦整了整衣裳，非常神氣地說：“我的太太，那玩意兒現在可不時興了??”
舅舅眯著眼看外婆，好像她在遙遠的天邊，仍舊唱那支討厭的老歌。
外公跟鍾表匠竊竊私語，還用手比畫著，鍾表匠抬頭看看母親，帶著變幻莫測的表情點了點頭。
此刻，母親正坐在謝爾蓋耶夫兄弟中間，和瓦西裏說著什麽。
瓦西裏吸了口氣說：“是呀，這事得認真考慮??”維克多則一臉興奮，不停地搓著腳，突然又開口唱：“安德烈 — 老爹，安德烈 — 老爹??”
眾人一下子安靜下來，吃驚地看著他。洗衣婦趕緊解釋：“這是他從戲院裏學來的??”
這種無聊的晚會開了好幾次。
在一個星期日的下午，大家剛剛做完第二次午禱，鍾表匠突然來了。當時，我和母親正在屋子裏修補開了線的刺繡，外公把我們的房門推開一條縫說：“瓦爾瓦拉，換換衣服，我們走！”
母親頭也不抬地說：“幹什麽？”
“上帝保佑，他人很好，在自己的行當裏也是個能人，阿列克謝會有一個好父親的??”外公說話時，不停用手掌拍著肋骨。母親麵無表情地說：“我不同意！”
“不去也得去，否則的話我拉著你的辮子走??”外公說著伸出兩隻手，像瞎了似的躬身向前。
母親氣得臉色發白，唰地一下站了起來，三兩下脫掉了衣裙，直挺挺走到外公麵前說：“我們走吧！”
外公大喊：“瓦爾瓦拉你瘋了！快穿上衣服！”
母親又向外走一步，撞開外公說道：“走哇！”
“我??我詛咒你！”外公無奈地喊。
“我才不怕！”母親決絕地說著，然後邁出門去。
外公在後麵拉著她哀求：“瓦爾瓦拉，別這樣，你要毀掉你自己呀??”接著，他又喊外婆：“老婆子，老婆子??快來呀！”
外婆跑過來攔住母親，把她推回屋裏來：“瓦裏卡，傻丫頭！不害臊！”
進了屋，外婆教訓著外公說：“唉！老頭子你真不懂事理！”
然後，又回過頭向母親大叫：“還不快穿上衣服！”母親這才拾起地板上的衣服，一字一頓地說：“我不去，聽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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