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初戀,大概隻維持了半年。那半年時間裏,我們真正在一起互相陪伴的時候少之又少。印象中隻有幾次她飛經北京時我偷偷從基地跑出來跟她一起吃飯。似乎我們連普通情侶之間最尋常的逛街、看電影都很少有過。大多數時間裏,我們都處於聚太少離太多的狀態。這樣半年之後,我覺得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便提出了分手,依舊是通過電話。她本身比我年長,也十分清楚我們這樣的戀情沒有未來,雖然很傷心,但是也同意了結束。

    就這樣,我的初戀無疾而終。

    後來跟有的朋友說起這段戀情,有的人曾經說過這樣的話:與其說你是戀上了那個女孩,倒不如說你是戀上了外麵的世界。我當時未置可否,現在想來覺得話雖不能那麽說,卻也不無道理。作為職業運動員,在本該放浪青春周遊世界的大好年紀卻成天被關在訓練基地裏重複著訓練場、食堂、宿舍三點一線的生活,哪怕外出打比賽,能夠自由支配的時間也實在少得可憐。我們過著與普通人生活隔離的別樣日子,自然對外麵的世界充滿了好奇和向往。她的出現,也許真是成了我跟外麵世界溝通的出口。

    無論如何,我都感謝那個她帶給了我甜蜜的初戀和外麵世界的精彩,盡管這甜蜜之中摻雜了更多無奈的憂傷。

    初戀結束之時,正是“非典”開始肆虐之際。我又開始全身心投入訓練,又開始重複乏味單調但是匆忙充實的訓練和比賽生活,直到2003年冬天的第一場雪。伴隨著那一場初雪,另一個女孩走進了我的生活。她的名字裏,剛好也有一個雪字。

    那時我們國家羽毛球隊住在北公寓,國家遊泳隊住在南公寓,隔得並不遠。互相雖不認識,卻時常會在班車上、健身房內或者食堂裏打個照麵。慢慢地,我開始注意到遊泳隊的一個女孩,長得清爽秀麗,談不上是第一眼美女,卻有著與眾不同的氣質,屬於越看越耐看的類型。我不知道那個女孩的名字,隻是偶爾相遇時總會情不自禁地多看她幾眼。後來,隨著2003年世界遊泳錦標賽的結束,我才把那個“勇奪50米、100米蛙泳和4×100混合泳接力賽冠軍的羅雪娟”的名字跟那個女孩對上號。

    是的,那個女孩就是羅雪娟,大家也都親昵地叫她“羅羅”。

    雖然那時我已經恢複單身,但我本來就是一個內向靦腆的人,個性中先天就缺乏對於感情主動出擊的因子,所以對於羅羅也僅僅是停留在有好感的階段。

    時間就這樣來到2003年的冬天。那時候在羽毛球男隊,大家時常在訓練比賽之餘搞出各種五花八門打發無聊時間和過剩精力的把戲,那一天便是。不記得當時是玩什麽遊戲,我輸了,懲罰的方式便是要我往他們給的一個陌生手機號上發信息,做自我介紹並請求認識。願賭服輸,我隻能依樣照做。當時我大概是發了一條“我是羽毛球隊的鮑春來,可不可以認識一下”之類內容的短信過去。原以為遊戲就這樣結束,可以開始下一輪了,卻沒想到不一會兒我收到了那個短信號碼的回複:你好,我是遊泳隊羅雪娟,很高興認識你。今天,我已經無法還原收到短信回複時的心情,隻記得在場的隊友們一個個壞笑的表情。我這才明白,原來他們早就看出了我對羅羅的關注,變著法兒地推了我這個“

    人”一把。

    就這樣,我算是跟羅羅開始了正式的認識。

    有了短信的交流,接下去的見麵也便順理成章。我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是約在她們宿舍的樓下。初次見麵,兩人難免緊張,又害怕被熟人撞見,所以第一次的約會便是在保持距離的狀態下一起圍著訓練基地溜達了好幾圈。

    那時的羅羅頭頂“蛙後”的光環,同時還是世界紀錄保持者,算是國家遊泳隊的風雲人物。我還記得開始去她們宿舍時,樓下的保安還會嚴格盤問我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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