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25

    李永波，如兄如父

    外界很多人評價李永波指導的個性時常用的詞有這樣幾個：霸氣外露、鋒芒畢現、說一不二，等等。這些詞語用以描述李導確實沒錯，但也隻是說對了一個方麵。

    要在中國羽毛球隊處於低穀時期擔當起“複興”的重任扭轉乾坤，堅毅果敢的性格是必需的。然而，每一個男人都不止一麵，當你處在他身邊不一樣的角度時，你總會發現他不一樣的光芒。幾年的國家隊生涯裏，對於我而言，李導如兄如父，時而用他厚實的羽翼庇護我成長，時而用他嚴厲的話語鞭策我前行。

    李導從1993年開始執掌國家羽毛球隊帥印，那一年，我才十歲。國家隊教練，對於一個剛剛開始打球的小男孩來說，自然是不可企及的存在。然而幾年之後，我就用自己的努力和成績讓李導記住了我。進國家隊之前，我參加過一些全國的青少年比賽，甚至贏過一些國家隊的選手，我也因此引起了李導的關注，這也是我後來能夠進國家隊的原因之一。

    因為自己從小性格內向，平時也比較乖，基本不會難為教練替我勞神費心，臉紅脖子粗的時候也幾乎沒有。但細細想來，我卻幾次在關鍵時刻給李導捅了大婁子，讓他一次又一次地背上黑鍋。

    2002年，湯姆斯杯在廣州進行。中國羽毛球隊為了在主場重奪闊別十年之久的獎杯，眾誌成城，在李導的帶領下一路殺進四強，跟馬來西亞爭奪一個決賽名額。半決賽當天上午的訓練結束後，我走到李導麵前，主動請纓。李導隻是噢了一聲，沒有立即表態。隨後舉行的全隊動員會上，教練組正式將第二單打的責任交到我手上。結果我在大好局勢下輸給了哈菲茲。盡管我隻是丟掉了一分，但無疑這一分是影響整場比賽走勢的分水嶺。也因為我的失利，中國隊在主場失去了親吻湯姆斯杯的機會。當我滿懷愧疚地去翻閱第二天的新聞時，卻有些意外地發現，除了少量對於我的批評，外界更多地把矛頭指向了李導——為什麽要在這麽重要的場次中，派出一個十九歲的黃毛小子？

    從比賽結束直到回到北京，李導都沒有隻言片語地苛責於我，他總是用充滿期待的口吻和我說：“鮑春來，你知道嗎，其實你可以做得更好。”

    兩年之後，再戰湯杯。決賽第三盤，我擊敗丹麥選手喬納森為球隊奪冠拿下關鍵一分。最後一個球打完，我難以自抑地跪倒在地，仰天長嘯。這場球讓我使出所有的氣力，盡管如此，和喬納森握手致謝之後，我還是馬上跑向場邊的李導，我們倆痛快地擊掌。看著李導如釋重負的欣慰表情，我知道原來我們剛剛都各自經曆了一個艱難的過程。我拚得精疲力竭，李導同樣也不容易。雖然隻是在旁邊觀看，但他心裏的緊張和高低起伏絕不亞於我。而且我也知道，我能夠出任第二單，李導承擔了很多壓力。我和他開玩笑說：“看完這場球，您肯定費掉了不少腦細胞吧？罪過罪過。”

    但時隔幾個月的雅典奧運會，我再一次讓李導失望了。我和林丹的發揮都大失水準，雙雙遭遇黑色奧運，質疑聲鋪天蓋地而來。因為當初奧運名單公布的時候，就有很多人為夏煊澤鳴不平，他是前一屆奧運會銅牌得主，並且剛剛問鼎2003年的世錦賽冠軍。但是，李導還是力挺我和林丹兩個年輕運動員參加比賽。接連失利雅典以後，我和林丹都覺得沒臉見人，更不願意去見李導，不知道見到他應該說些什麽。那時候，如果李導批評我們兩個一頓，甚至給我們一個處分，我們都覺得能接受，而且心裏也會好過一點，可是這些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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