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16

    對抗那個神奇的魔咒

    2005年,本該是我雅典奧運會後重新找回自己的一年,但是命運卻又跟我開了另一個玩笑,讓我陷入了一個奇怪的魔咒,無法自拔。

    那一年,我先後殺進了中國大師賽、香港公開賽、國際羽聯大獎賽和第十屆全運會的決賽,卻每一次都站在了亞軍的領獎台上。自2001年收獲丹麥站金牌以來,我便一直與個人單打冠軍無緣。那些年,媒體賜我一個響亮的稱號:千年老二。

    其實那幾年,我在國際賽場上很少輸球,因為一方麵國外的選手跟我對抗少,對我的技術特點不夠了解,另一方麵我也一直都把目光盯緊著那些國外的強手,天天尋思著怎麽能打贏這個,怎麽能戰勝那個。上了場,他們往往會被我打個措手不及。李永波教練麵對記者采訪的時候,曾經這麽介紹過我:“鮑春來是中國羽毛球的功臣。如果你們關注羽毛球比賽的話,看一下國際比賽的分區,鮑春來所在的區,碰到的都是國際上的硬手、好手。這要靠鮑春來提前把他們啃下來,他替我們拿下了不少的硬點子。”但比賽中和隊友狹路相逢時,我的表現往往糟糕。歸結緣由,並不是我疏忽大意了,而是大家彼此之間太了解對方的技術特點,有針對性地對我展開戰術,加上我個性中柔弱的部分決定了我沒辦法把朋友當成真正的對手去拚死搏殺,所以不管從戰術上,還是情緒上都很別扭。也正是在這幾年裏,曾經“成全”我拿到第一個成年賽桂冠的林丹,搖身一變,成了我的“林丹劫”。幾年間,不算國內比賽,僅僅在國際賽場上,我有七次走到了最後,卻離冠軍一步之遙,隻能收獲一塊銀牌。七次決賽,有直接輸給林丹的挫敗,也有輸給其他對手的失利,但總結起來其實就一句話,即便是輸給了別人,阻擋我走到最後的,還是林丹。

    現在想起來,大概2005年的十運會可以算作我跟林丹較量的一個分水嶺。那一年,十運會的主辦城市是南京,羽毛球的比賽則設在了距離南京不遠的昆山。我是代表湖南隊出戰,林丹代表解放軍隊。

    十運會前兩個月,我們從國家隊回到各自的省隊訓練。對於各地方隊來說,四年一次的全國運動會算是國內最大的比賽盛事,其重視程度相當於每個國家備戰同樣四年一屆的奧運會。而且那一年湖南隊在男子單打項目上正青黃不接,最後決定隻派我一人參加男單的比賽,所以我是擔負了整個湖南男單的全部希望。

    那一次,為了儲備體能,我經常練到幾乎全身抽筋,肌肉僵硬。當然,支撐我每天拚命地練習的動力並非來自領導和教練的督促,而是自己心裏的信念。十運會之前,我已經連續幾次在決賽中敗給林丹,我開始意識到了這是一個問題,便鉚足勁兒想在這一次的比賽中挽回一些尊嚴。

    然而那次比賽的分區對戰形勢對我很不利,幾個國家隊的高手都擋在了我的麵前。第二場我遭遇國家隊室友陳鬱,結果在大比分落後的情況下艱難取勝。接著半決賽又打國家隊老大哥陳宏,同樣的開局大比分落後,我還是拚了下來。就這樣,我一路艱難但也有驚無險地殺入決賽,站在網那端的人正是林丹。

    第一局我還跟林丹糾纏了一段時間,比分咬得很緊,交替上升。在林丹12比10領先時,我一個奮力的殺了他一個對角,我本以為靠這個球可以再追回一分,但沒想到卻被林丹一個招牌式的魚躍救球打回,我有些慌亂,回球質量不高,卻剛好給了他一個從地上爬起後殺球的機會,我勉強救回,林丹再殺,我卻隻能眼看著球重重地砸在地上,林丹再得一分,握拳大喊。林丹的魚躍救球和兩次連殺也為他贏得了滿堂彩,我還沒有起身站穩,就聽到全場歡聲雷動。林丹當時是代表八一隊,記得當時有很多官兵來到現場給他加油。他們幾乎把昆山的體育場變成了林丹的主場。那個球也成了整場比賽的轉折點,林丹接連得兩分,以15比10拿下第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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