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麽心上人?”劉鏢師結結巴巴。

    沈嶠搖頭失笑:“沒有,也是我孟浪了,不該問這樣的問題。”

    劉鏢師回過神,撓撓頭發,自以為大概跟上他的思路:“沈道長自幼修道,清心寡欲,想必是沒接觸過凡俗,被李小娘子這一嚇,有些手足無措也是正常的!”

    兩人經過方才那一戰,劉鏢師也一反之前的客氣疏遠,顯得親近不少:“其實您說這個,我還真答不上來,這世間哪來那麽多情情愛愛,卿卿我我,我有幸在終南派門下練武,直到十七歲才下山回家,家中父母給我訂了一門親事,聽說那女子雖然不會武功,卻是幼承庭訓,賢良淑德,正所謂父母之命,我自然要遵從,所以也談不上什麽喜歡不喜歡,不過成親之後,拙荊操持內務,很是辛苦,我對她甚為感念,若說什麽情愛,那都是文人墨客吃飽了沒事才會去念叨的,像我們這樣跑江湖的,每日不是風吹雨淋就是生死搏鬥,就像方才,此番若無道長同行,那我們可真是要折在這裏了!”

    沈嶠:“劉兄不必客氣,既然同路,互相扶持也是應該的。”

    劉鏢師笑道:“等到了建康,我得請道長吃頓好的,您可千萬別推辭!”

    沈嶠:“那敢情好,我人生地不熟,也得仰仗劉兄多多指點。”

    劉鏢師:“爽快!實不相瞞,先時看見道長生得文弱,我還怕您跟那些書生似的,提把劍當裝飾而已,卻沒想到,嘖嘖,您這功夫恐怕比我師父都還厲害了!”

    沈嶠:“劉兄過獎了。”

    劉鏢師:“既然不把道長當外人,那我也就直說了,其實玩笑歸玩笑,李家小娘子對道長一往情深,倒的確是個不錯的選擇,這年頭世道亂,道長武功足以自保,與其獨自飄搖江湖,倒不如娶了李家小娘子,有李家偌大家財助力,哪怕當不得一方豪雄,起碼也是衣食無憂的富家翁啊!”

    沈嶠哭笑不得:“劉兄誤會了,我對李小娘子沒有半分非分之想,我心中已有所屬,隻是之前混混沌沌,竟也不曾仔細思量,方才被李小娘子當頭棒喝,方才明悟心事。”

    劉鏢師恍然:“原來如此,難怪你會那樣問我!不知道長這位心上人,對道長心意如何?”

    沈嶠微微蹙眉:“……他先時咄咄緊逼,我隻得步步後退,後來他好似生氣了。”

    劉鏢師咋舌:“這年頭女子倒比男子大膽許多!”

    他轉念一想,這道長如此風姿,又有高強武功,也難怪女子會傾心,那李家小娘子沒見過幾麵,鎮日都待在馬車裏,剛才不也奮不顧身飛撲出來擋箭?

    劉鏢師到底是過來人,開始指點沈嶠:“女子素來羞澀,難得對你袒露心意,你卻不肯接受,如此幾次,臉皮薄的,必然沒臉再來找你,你若能主動去找她說明,一切自然迎刃而解!”

    沈嶠嘴角一抽:“那人的麵皮……其實也不是很薄。”

    劉鏢師笑道:“不薄不就更好辦了,直接說了,以道長的品貌,對方必然含羞帶怯地答應了,屆時直接讓媒人去女方家裏提親便是!”

    沈嶠歎道:“他性子狂傲,隻怕受挫之後便不肯輕易低頭。”

    劉鏢師:“這還不容易,但凡是人必有所好,你投其所好,送些她喜歡的東西,話自然就說開了!”

    沈嶠虛心求教:“還請劉兄教我。”

    劉鏢師:“送些釵子罷,女兒家的,不是最喜歡那些首飾珠寶了,她喜歡古樸的,你便送桃木簪或玉釵,若喜歡花哨的,你便送金銀鑲寶石的,保管一送一個準!”

    沈嶠想想晏無師出行衣飾一應有人打理,哪怕頭上一根簪子,都是常人一年開銷,他自己也沒有特別喜好,便搖搖頭:“他不太在意這些飾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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