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的來說,目前進展還算順利。

    饒是晏無師,也不禁有些自得:本座縱橫江湖數十年,就算不以身份武功壓人,倒貼過來的男女也數不勝數,平生頭一回如此在某一人身上如此花費心思,若還不能手到擒來,那他前頭也算白活了,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所以當沈嶠提出約法三章,“以禮相待,非禮勿視,不能有輕薄舉止”雲雲時,晏無師自然無有不應。

    答應得這樣爽快,反而令沈嶠有些疑慮,不過既然人家已經答應下來,他若還糾纏不放,就顯得矯情了。

    隔天一大早,兩人啟程趕路,夜晚若是湊巧能路過城鎮,就順便在城內歇息。

    江湖人餐風飲露,夜宿郊外是常事,但如果可以選擇,誰都願意有個溫暖舒適的地方可以落腳,如非迫不得已,哪怕是武功高手,也是寧可投宿客棧的。

    晏無師和沈嶠也不例外,兩人一路疾行,隻花兩日工夫就到了離長安不遠的西寧鎮。

    長安在望,總算可以緩一緩,左右明日就能入城的了,晏無師也道:“普六茹堅雖然形勢危急,可還沒有急到片刻也等不得的地步,現在已經傍晚了,先在此地歇下。”

    沈嶠知道他素來很重視自己的儀容,每回出場時儀表堂堂,威風凜凜,私底下不知道要花多少工夫去打理,讓堂堂浣月宗宗主風塵仆仆入城,晏無師必然是不肯的,便答應下來。

    選了一家頗具規模的客棧,兩人走進去,沈嶠生怕他又說出什麽同榻而眠之類的話來,在掌櫃問“兩位可是要兩間上房”時,便搶在他前麵答道“是”。

    晏無師也不反駁,笑眯眯地任由他作主。

    掌櫃見狀不由笑說了句“二位郎君是兄弟罷,感情可真好”。

    晏無師:“我們不是兄弟。”

    掌櫃啊了一聲,有點遲疑:“那是……”父子?

    晏無師什麽也沒說,隻朝他曖昧地笑一笑,又朝沈嶠看了一眼,還朝掌櫃又笑一笑。

    掌櫃見多了各色各樣的人,當下也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

    晏無師:“沒法子,他這兩天與我鬧別扭呢。”

    掌櫃一張嘴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都說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那個啥,您二位都是人中龍鳳,交情想必也不一般,既有這個緣分,還是互相讓一些,和氣生財,和氣生財!”

    沈嶠:“……”那個啥是啥,你倒是說清楚!

    可掌櫃偏偏跟著晏無師語焉不詳,他總不能特意去糾正人家,倒成了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掌櫃給他們訂好了房間,晏無師又要了一個包間,讓人上些酒菜。

    包間裏有四張食案,並排置於一麵,另外一麵則為的是讓客人可以在用飯時叫些歌舞作陪,眼下沒有舞姬起舞,自然顯得有些空曠。

    沈嶠在靠近門的一案坐下,晏無師卻沒有坐在他相鄰的那一案,而是隔了兩桌才坐下,坐在最靠角落的那一案。

    “晏宗主何故如此?”沈嶠不明所以。

    “我一看見你的臉,便想伸手摸一摸,可我既然答應了你以禮相待,自然還是離遠些才好,免得我在你心中又成了毫無信義的反複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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