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文鴦在旁邊看得分明,內心禁不住驚了一下,沈嶠的功力進境,不可謂不快,也不可謂不令人害怕,單這一手,已比自己厲害了許多。

    其實沈嶠現在的功力,比起自己中毒之前還有些不如,隻因練了朱陽策真氣,方才顯得進境驚人,假如段文鴦見識過沈嶠從前的武功,那現在肯定不會如何吃驚。

    然而狐鹿估畢竟是狐鹿估,沈嶠這一手依舊沒能奈何得了他,他足下似是輕輕一踩,腳下四麵青磚隨即裂開破出地麵,被他周身真氣所牽引,片片化為利刃,直接朝沈嶠疾射而去!

    磚石與劍氣碰撞,悉數變成更加殘碎的細屑往四周飛濺,兩股真氣並作一起迸發出更強大的力量,不少人躲閃不及,來不及運氣抵禦,又或者他們的武功根本談不上抵禦的,俱都變色躲閃,有的甚至驚呼慘叫出聲,旁人一看,竟有被碎屑劃傷臉頰脖子的,頓時鮮血直流,情狀慘然。

    如段文鴦,易辟塵等人,那些碎屑到了他們周身半尺左右就紛紛落地,他們並未被傷及分毫,卻都不約而同皺起眉頭。

    段文鴦皺眉是因為他原本以為自己師父對付沈嶠,不說手到擒來,起碼也是很容易就能解決的,畢竟對方在袁紫霄口中的排名比易辟塵還要低,但沒想到二人交手數招,師父竟是認真起來,再不留手。

    易辟塵自然也看出了這一點,所以他深深皺起眉頭,以他方才跟狐鹿估交過手的經驗來看,沈嶠此刻隻怕吃力不小,更重要的是,勝算不大。

    身處戰圈之中的沈嶠,的確感覺到泰山壓頂一般的巨大壓力,他的劍道如今達劍心境界,放眼天下已可睥睨眾生,然而內力終究是塊硬傷,尤其比起狐鹿估這種老妖怪,更不可能相提並論。

    劍鋒迅若閃電,由上而下朝狐鹿估席卷而去,然而在排山倒海而來的真氣之中,猶如逆水行舟,沈嶠置身其中,竟發覺越來越吃力,以至於無法寸進。

    與此同時,狐鹿估周身煥發出無窮無盡的氣勁,衣袍高高鼓起,真氣宛若漩渦層層迭進,他則一躍而起,朝沈嶠拍了過來,掌風所到之處,竟如吞噬萬物的猛獸一般,將沈嶠的劍氣劍光悉數吞噬殆盡,沒入其中!

    諸天星辰,翻雲覆雨,盡在方寸之間!

    沈嶠閉上眼,將內力運至極致,心中卻將一切雜念排除在外,唯有剩下一個念頭,那便是打敗狐鹿估!

    這一場仗,為的不僅是他自己,更是他師尊祁鳳閣,他不能讓別人說祁鳳閣瞎了眼,收的徒弟非但不能繼承自己之誌,反倒敗在了他曾經的對手之下。

    沈嶠可以不在意虛名,但他卻不能不在意祁鳳閣的身後之名!

    劍心明達,方悟本初,求勝之心固然不可以太過急切,但既然交手,必然有個高下,這世間未嚐有人求敗而不求勝。

    饒是名為求敗,也不是當真為求一敗,而是自負自傲遠勝常人,覺得自己罕有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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