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嶠站住不動,對方也沒有再前進一步,兩相對峙,形成一種詭異的氛圍。

    這雙綠幽幽的眼神,沈嶠方才已經在那隻猿猴上看見過,此時再看見這樣一雙眼睛也沒有太多意外了,隻覺得有點奇怪,這種封閉荒蕪多年的古城遺址,為何會出現那麽多猿猴?

    難道它們不吃不喝,就能在這裏生存幾百年?

    見沈嶠按兵不動,並沒有表現出半點急躁的模樣,那雙眼睛反倒按捺不住了,它在黑暗中閃了一下,綠色消失,一切重歸黑暗,血腥味很快也逐漸遠去。

    就這麽輕易地走了?

    階梯很長,而且沈嶠摸索到,在階梯兩旁的牆壁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花紋雕刻,可見當年這裏也曾是一座繁華的城池,婼羌被樓蘭吞並之後,從此就消失在史書上,連帶那些臣民百姓和無數金銀財寶,也不知是被樓蘭所掠,還是就此湮沒,總之漫漫曆史長河,再無他們的隻言片語。

    他背著晏無師一步步走下去,空遠黑暗之中,步伐被無限放大,晏無師因為受傷而無法壓抑的呼吸略顯粗重,一直在沈嶠耳邊縈繞,帶著微微熱氣,還有山河同悲劍一下下落在地上探路的聲音,這些細節都讓沈嶠產生一個錯覺:這條路似乎永遠也走不完。

    既然走不完,何不停下來歇息一下呢?

    無論再走多遠,反正也是出不去的。

    後頸傳來一陣冰涼,晏無師的手忽然摸上來,令沈嶠不由自主打了個激靈。

    這裏常年氣息封閉,人待久了難免會產生窒悶感,腦子變得遲鈍,自然容易昏沉。

    方才沈嶠一直在想猿猴的事情,一時沒留神,差點也中了招。

    “多謝。”他道。

    晏無師沒有回答。

    沈嶠也習慣了,這人現在體內真氣紊亂,自己都控製不住自己,常常在幾種性情之間轉換,眼下這種想必是不太愛開口說話的。

    兩人又走了一段路,忽然間,沈嶠感覺腳下階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平地,兩旁的牆壁也沒了,但這種情形更令人難受,因為誰也不知道這片空地到底有多大,腳下會不會冷不丁就出現陷阱。

    一把劍遞向沈嶠麵門,無聲無息,冷若秋水的劍身在黑暗中也泛不出任何光澤。

    但沈嶠曾在黑暗中待了許久,他習慣了用耳朵來傾聽一切,耳力異常敏銳,劍尖離他的眼睛尚有一寸,他便已騰身而起,往後飛掠,橫劍而出,錚的一聲,對方洶洶來勢登時被化於無形。

    “何方妖孽!報上名來!”

    沈嶠還沒說話,對方反倒先質問起來。

    他啼笑皆非:“閣下又是誰?”

    對方倒聽出他的聲音了:“沈道長?”

    沈嶠:“你是?”

    對方:“我是楚平,跟著主公一起來的。”

    跟著陳恭一起來的有十數人左右,除了慕容沁這些一開始就認識的之外,其他人與沈嶠幾乎沒有交流。

    沈嶠嗯了一聲:“陳恭呢?”

    楚平:“主公他們在前麵,方才有隻像猴子的怪物叼走了我們兩個同伴,我還以為你也是……失禮了,沈道長請跟我來!”

    他的聲音驚悸未定,說話猶帶喘氣,可見剛才也經過一場惡戰。

    沈嶠:“此處可有陷阱?”

    楚平:“沒有,這裏應該是一個露台,但前麵會有拐角,主公他們就在拐角後麵。”

    沈嶠根據楚平的腳步聲來判斷方向,跟著他一路往前,走了片刻,就聽見前麵有人道:“誰?”

    楚平:“是我,慕容家主,找到沈道長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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