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此刻,沈嶠隻稍再在他頭頂或心口印上一掌,就足可令對方從這種半死不活的狀態變成一個徹底的死人。

    但他靜靜看了對方半晌,最後僅僅隻是仰頭喝一口湯,然後扶起晏無師的後頸,捏住他的下巴,強迫對方將嘴巴打開,再一小口一小口將湯汁渡過去。

    這套動作幾日下來,儼然已經純熟流利,沈嶠道心清淨,為的又是救人,自然也無半點尷尬曖昧。

    隻是看在旁人眼裏,就渾然不是那麽回事了。

    般娜心慕沈嶠,就算對晏無師的狀態猶存恐懼,每日這兩餐,她還是咬著牙要親自送過來,隻求沈嶠能親自來開門,二人再在門口說上兩句話,即便言語不通,她也心滿意足了。

    這一日她依舊端著午食過來,不知怎麽想的,也許是盤子重了些,不想敲門了,就側身輕輕撞開門,輕車熟路進了小院,徑自朝裏屋走去。

    裏屋門沒關,結果她便瞧見令人張口結舌的一幕:沈嶠正彎腰捏著那活死人的下巴吻了上去,竟連般娜進來都不管不顧,耀目的陽光下,般娜甚至還看見兩人唇舌交纏了片刻。

    確切地說,是沈嶠的舌頭撬開對方牙齒拚命往裏伸,以便湯汁能順利進入晏無師口中。

    但對方畢竟是個毫無知覺的活死人,即便如此,依舊有些湯汁和著口涎,順著嘴角流下來。

    西域民風開放,般娜年輕貌美,在村子裏也是極受年輕小夥子歡迎的人物,但她長這麽大,卻沒與男人如此親密接觸過,此時竟看得麵紅心跳,口幹舌燥,半晌動彈不得。

    沈嶠喂湯喂到一半,哪裏知道般娜會突然進來,隻能將那口湯喂完,將湯碗放下,再跟漲紅了臉的般娜打招呼。

    般娜美目微紅,用半生不熟的漢話問他:“原來你喜歡他,所以才不肯與我親近,接受我的情意,對嗎?”

    這個誤會實在是太大了!沈嶠苦笑:“你們這兒沒有喂藥器,我隻能這樣給他喂湯,我與他連朋友都算不上,還請小娘子不要誤會才是。”

    般娜疑惑道:“那沈郎為何不肯接受我的情意,是因為我長相不如你們中原女子漂亮麽,還是沒有你們中原女子那般溫柔嫻淑?你告訴我,我都可以學的。”

    沈嶠萬萬沒想到自己在這裏借宿幾日,也能引來一段桃花債,換作中原女子,就算對某位郎君一見鍾情,斷不可能這樣直白地說出來,般娜卻不管那麽多,喜歡一個人,自然是要趁早表白,否則等人回了中原,再也見不上麵,那才是哭都來不及。

    沈嶠耐心給她解釋:“我是道士,終身不能娶妻的。”

    般娜不為所動:“阿耶說道士也可以還俗。”

    敢情還做足了準備的。

    沈嶠哭笑不得,隻得道:“你年方十四,我卻已經過了而立,年紀相差太大了。”

    般娜:“而立是什麽?”

    沈嶠:“就是三十歲。”

    般娜啊了一聲:“你已三十歲了?竟是一點都看不出來呢!”

    沈嶠:“練武之人壽命都會長些。”

    般娜咬了咬唇:“那等我五十歲的時候,你會不會也還像現在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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