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恭:“你既然說得那樣好聽,好像樣樣都懂,怎麽還如此落魄,難道是半路上被盜匪打劫了?”

    沈嶠:“算是罷,我自己也不記得了,腦子一時靈光,一時不靈光,許多事情都模模糊糊,多虧你肯讓我留下,不然我這兩日還真不知去哪裏過夜,我還得多謝你才是!”

    這頂高帽子戴下來,陳恭舒服許多,連帶收了那三個驢肉夾餅,他也覺得理所當然,好像自己當真保護了沈嶠。

    “那什麽,明天還是三個夾餅啊,別以為跟我說這麽多話就可以蒙混過關!”

    “好。”

    等到隔天傍晚陳恭回到破廟裏時,照舊還是有三個驢肉夾餅放在他的位置上,那頭沈嶠手裏也正拿著一個在吃,慢條斯理,不像在吃驢肉夾餅,倒像是在吃什麽山珍海味。

    裝模作樣!正值叛逆年紀的陳恭心裏難免又要冷哼一句,扭過頭打開紙包,狠狠一口咬下去。

    隔日傍晚陳恭回來時,照舊還是三個夾餅放在那裏,他也沒客氣,直接拿上來就吃,雖說沈嶠有問必答,脾氣很好,但陳恭總覺得跟他格格不入,話不投機。對方的話,自己聽不大懂,而他的凶狠霸道對沈嶠也不起作用,一拳打在棉花上,明明逞威風的是自己,到頭來憋屈的也是自己。

    他直覺沈嶠這人不簡單,不僅僅是因為對方始終保持整潔幹淨的衣著,像讀書人一般文弱的外表,還有一種令人說不清摸不透的感覺。

    明明大家都要在這破廟裏棲身,偏偏自己在他麵前還像低人一等似的。

    陳恭不喜歡這種感覺,所以他也不喜歡沈嶠。

    這裏四麵透風,晚上冷得要命,除了兩個大活人之外,估計也就數耗子最多了,鞋子破了,腳趾頭好像被咬了一下,陳恭哎喲一聲,也不想起來與耗子置氣,索性將身體蜷縮得更緊。

    呼呼的風聲之外,外麵似乎還有腳步聲傳來。

    可這見鬼的大風天,誰會來這種破地方?

    陳恭迷迷糊糊正要睡著,忽然聽見沈嶠道:“外麵有人來了。”

    他睜開眼睛,就瞧見幾條人影鬼鬼祟祟摸進來,手裏還拿著棍棒,為首的那兩人眼熟得緊,定睛一看分明是那天被他打跑的兩個乞丐。

    陳恭一個激靈,登時清醒大半,趕忙爬起來:“你們想作甚!”

    其中一人笑道:“陳大郎啊陳大郎,你那天不是挺威風的麽,還把我們趕出去,今天我們可是叫來了本城丐幫的弟兄,看你還敢不敢囂張!”

    陳恭呸了一下:“什麽丐幫,一群乞丐廝混在一起,也好意思叫丐幫?!”

    對方怒道:“死到臨頭還嘴硬,等會別求饒,兄弟們,就是這廝占了我們的地盤,哦,邊上還有個新來的,他身上有錢財,等會兒一並拿下,搜出來的東西正好給兄弟們喝頓酒!”

    陳恭看著就是個窮困潦倒的,身上就算有錢頂多也就能買幾個包子,另外一個就不同了,衣裳幹淨整潔,光是那身衣服扒下來,估計都能賣個幾十文罷?

    五六條人影齊齊朝陳恭撲過去,後者空有一股蠻勁狠勁,畢竟也隻是個十幾歲的少年,又談不上粗壯,對方人多勢眾,他沒幾下就被撂倒,身上臉上都狠狠挨了幾下,對方雖然沒想要他的命,可也是往狠裏打的,陳恭嘴角都破了,隻能盡力護住身上的要害部位,不讓他們踹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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