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六領了命令,卻發現皇上臉上浮現出一絲猶豫,罕見的,也是情理之中的。

    這是隻有遇到李遇的事情才會出現的情況,如果可以他們都不願意相信在如此嚴苛的親信人選中,會出現叛徒,李遇已經是他們認同的夥伴。和當年阿三炸了火藥庫一樣,哪怕後來阿三承認了他們都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而李遇是阿三最大的牽掛,是阿三的臨終囑托,誰都可以出事,除了李遇。

    到了地下讓他們如何對阿三交代!?

    其實對李遇的懷疑直到現在都沒有確切的定論,但在李遇離開後這些嫌疑點卻忽然雨後春筍似的冒了出來,就好像李遇在的時候被什麽人給抹去了所有痕跡,離開後才像沒了束縛般出現。

    自從發現李遇的血肉有可能不是譴族人的,李皇就下達了新的調查令。京城裏對李遇暗中的調查得到的結論是全無可疑,資料詳細到連李遇在義肇區從小到大的活動跡象都存在,他還記得得到這些調查信息後,陛下沉默了一會:“這份資料你覺得有什麽不對?”

    “屬下覺得李遇就像是土生土長的晉國人。”

    “它很完美,有些部分是有缺失的,一個在晉國生長的普通少年不可能有人對他了若指掌,所以資料不可能完備,隻有大概的成長軌跡,所以有缺失才正常。”完美,這份資料完美的讓人挑不出疑點。

    “那麽這份資料……?”阿六明白李變天的意思,如果資料太過完善,就代表李遇有問題。

    一個市井之徒,再細致的情報機構都不可能得到完善的資料,之前的幾個探子在這上麵被他們發現了端倪,李遇這份沒有,他們不是應該放心嗎,但陛下用的形容詞卻是完美,這本身就太奇怪。

    “這份資料就好像知道我會派人去查一樣,連我的心理都預測到,現在它在我手上,兩個可能性,一是它沒問題,二是……”

    李皇並沒有說下去,那一小塊從李遇肩上撕扯下來的肉,還沒確定是否是譴族人,還有就是扉卿曾經預料的李變天身邊存在著七殺星,時間是五年前,與李遇的出現時間吻合。為何這些事情遇到李遇就會產生可疑點,一次兩次尚且是巧合,次數多了,怎會不奇怪,但這時候,李皇還不願意去懷疑李遇。

    是的,他不願意。

    阿六想到那張掛在戟國禦書房裏,李遇偷偷放在府邸裏的畫,畫著他和皇上的點點滴滴。

    現在休翰學和陸明的死亡,又巧合的和李遇有關。

    帶李遇回來,是調查也是懷疑,但顯然這個時候,那些可疑點還隻是可疑點,構不成絕對的證據,李皇隻是想強行帶李遇回來,以防再出現“意外”。

    哪怕他沒有和李遇並駕齊驅的人選,但比李遇次一級的候選,還有不少,一對一不行,就派出一群。

    而此時,阿一和阿四已經帶著第八軍團一路朝著晉國欒京的方向趕去。

    阿六領命離去,李變天聆聽著遠處的聲音,那是一道道慘叫聲還有逃亡的哭喊,樹叢間甚至還能隱約看到逃竄的烏鞅人,毫無疑問,烏鞅族背後站著七殺,殺了他們,七殺將少一隻最有力的隊伍。

    他的人已經開始屠殺烏鞅族了,這個種族最強的莫過於詛咒,是否能生效就不得而知了。

    待一股濃濃的血腥味撲麵而來時,一群身著銀色鎧甲的士兵聲音隱隱從森林深處出現。

    “陛下,有一隊逃掉了,已經派人去追查。”

    李變天摸著自己手上被包紮的地方,低垂著眼眉,緩聲道:“一個不留。”

    沒了烏鞅族,你還能控製誰來為你所用?

    李變天眼底,燃燒著熊熊戰意。

    七殺,你的尾巴已經露出來了。

    ——晉.江.獨.家,唯.一.正.版——

    此時的京城還沉浸在一片酷暑中,白天百姓們像泄了氣的球無精打采,反而是夜晚家家戶戶都出來納涼,晚上的風雖然也是熱的,但比起白天好了許多了,當地人叫這個為弄堂風。雖然皇上抱恙,但依舊報喜不報憂,特別是晉成帝明白如今的形勢,邊關吃緊,外圍虎視眈眈,內部腐化,他需要維持住這平衡。

    除了進宮探望皇帝的時候每個人表情凝重,出了宮關上門來又有誰知道真相為何?比如十二皇子邵津言就是如此,自從五年前從邊境送回來,十二皇子除了一開始的沉默,沒多久就恢複了從前的不著調。好像在西域經曆的一切隨著來到京城時間,被慢慢淡忘,那些遇到的痛苦、磨難、流浪被浮華和安穩的京城漸漸磨平,隻留下難看的疤痕,被封為郡王後出了皇宮自己建府後,就當上了閑散王爺,整日裏遛鳥鬥花,偶爾上個青樓聽聽小曲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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