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傅辰的眸中翻湧著那微微扭曲的氣息,令人毛骨悚然,這次對於中了計是始料未及的,但哪怕如此李變天也不至於失態,除了藥物的影響,令他如此失控關鍵還是自己哥哥的行為。

    “李遇……”黑暗的小屋裏,隻有幾盞忽明忽暗的燭台,照在兩人身上,一半的表情隱藏在陰影裏,“把朕綁起來。”

    “陛下,我不能這麽做!”傅辰失聲道,他絕不能這麽幹,別說數字護衛團根本沒走遠,隻是礙於命令不得靠近,就說李遇自身的性格,對李變天的崇拜尊敬是藏在骨子裏的,表麵看不出來,但在這種關鍵時刻,就是打死李遇也不會捆綁李變天的。

    李遇不會做的事情,傅辰就絕不會考慮。

    他厲色一閃,脫去自己上衣,露出白皙的肩部,光滑細膩好似上等絲緞,猛地回抱住已經在地上痙攣的李變天,“陛下,咬我吧,我皮粗肉厚。”再這樣咬下去,以李變天的內力,遲早會咬斷牙齒。

    既然李變天隻放他一個人進來,那麽有些事情就必須他親自來才有用。

    李變天蒼白的俊顏上掛著細密的汗珠,因為忍耐眼角還在抽搐,纖長睫毛下的雙目在聽到傅辰的話後,似乎醞釀著什麽情緒,又似乎在確認眼前的人是誰,他抱著自己身體的手緩緩地,顫抖地向傅辰伸了過來,碰到了對方的肌膚,倏然,好像打開了某個閥門,猛地朝著傅辰的肩膀咬去,牙齒刺破血肉,刹那間鐵鏽味溢滿口腔。

    李變天緩緩合上眼皮,全身肌肉稍作放鬆,李遇……

    當傅辰走出房間的時候,已經大汗淋漓,看著虛弱的比李皇還更像個病人,本來就白皙的皮膚越發慘白,現在是夏天,他就像一個剛剛從水裏撈上來的人。

    一直關注這個房間的阿四阿六一發現這裏的情況忙跑了過來,接住了軟倒的傅辰,“你怎麽樣,要我喊太醫過來嗎?”

    房內的動靜已經完全沉寂,也沒了李變天的聲音。

    “我沒事,不過阿四哥,阿六哥你們先別進去。”傅辰邊說著,“主子很快就會出來的。”

    兩人自然知道不能擅自做主,李皇治下向來嚴格,沒有允許不能隨意衝進去,但至少從一開始到現在聽著這個房間裏隱約的聲響,從一開始的摔東西打碎物品到後來幾乎沒有,他們知道皇上已經好了很多,所以問題又回來了,四王爺到底對陛下做了什麽?

    阿四正要問李皇的情況,就猛然看到青年肩膀上的血跡,頓時指著:“你哪裏沒事了!”

    阿六也發現了,“你這個小混蛋,還是和小時候一樣,脾氣怎麽那麽倔,受了傷就不知道說出來,還不快跟我們過來!”

    傅辰雖然早就穿上了外袍,但咬得太深,傷口流血過多,已經滲透了衣服,看上去有些觸目驚心。

    當在太醫院看到傅辰那被咬掉了一塊肉的傷口,阿四阿六歎了一口氣,傅辰算是被兩人壓著去太醫那兒進行包紮後才出了宮的。

    他並沒有得到關於李燁祖後續的情況,因為魯王府已經被官兵把守著,無人能夠隨意進出了,但無論李變天怎麽查都很難查出蛛絲馬跡,那條通道已經被地鼠埋了。

    最後幾天傅辰是在阿三的原府邸度過的,把所有密鳥都放了出去,其中有幾封是送到京城的,他清楚,薛睿已經在那兒等了他五年了。

    因為快要離開了,李皇特意放了他幾天的假期,傅辰趁著這個機會把關於自己的印記完全從府裏抹去,如果是五年前的人過來一定會發現這座宅子和五年前一模一樣,傅辰把它恢複了原貌,這是對逝者最後的尊重。

    他又去了墓地,墓碑上麵沒有名字,所有李變天身邊的親衛如果死去,都是沒有名字的,沒人知道他們來到這個世界上,也沒人知道他們的消失,一塊塊無名碑就是他們最後的歸宿。

    靜靜地看了會,什麽話都沒有說,也許因為沒必要再說。

    烏仁圖雅一家三口和青染等人都已經陸續離開了,在出發前烏仁圖雅把身上的香囊交給了傅辰,為了以防突發事件。

    這是每一個烏鞅族聖女從小佩戴的,香囊裏的東西他人怎麽都不會想到:是頭發。聖女每漲一歲就會被上一屆大巫剪掉一部分頭發放入裏麵,這些頭發蘊含著聖女身上的純天然氣息,當初被烏鞅族撿回去,他們聞到傅辰身上的氣息,其實也正是傅辰帶著這個香囊的緣故。

    淩晨,宮牆外,天際剛剛露出一絲青白色,整個皇城都籠罩在淡淡的迷霧中,傅辰是輕裝上陣的,他身邊甚至沒帶任何仆從,這是李變天一開始的要求,他給傅辰安排的身份在皇宮內,也就是最接近晉國核心力量的地方。所以他的身份從出現到完成,都要符合那個“人物”的一舉一動。

    之所以一開始就選擇讓傅辰當太監,也有一部分這方麵的考量,希望他能習慣這個職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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