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國戰爭,使用計謀無可厚非,戰場無眼。

    也許,戰爭與和平是曆史的永旋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傅辰也不是衛道者,大家各憑本事。但凡是人就有欲望,有了欲望就往往就會有所求,那麽必然會觸犯到他人利益。

    但任何計謀都有底線,當初暨桑在來朝貢的時候,傅辰就一直存有疑惑,為何一直沒什麽存在感的暨桑國會出這樣的的主意,要說他們不知道阿芙蓉的作用,傅辰是不信的。來到戟國後在他有心觀察下,終於串聯了原委。戟國用最先進的武器與暨桑國暗中交好,之後得知了暨桑國將生罌粟做成了熟的阿芙蓉,然後兩國一個合計,一個出錢出力,一個出毒前去晉國,阿芙蓉用了後讓人失去理智,那麽引入晉國,會呈現輻射狀傳染開,這個龐然大物的國家,將在他們麵前垮塌,這是多麽好的計策。

    可以說李皇在看到阿芙蓉後,就馬上想到了它的用處以及後續影響力,對晉國暫時找不到突破口的他,總算找到了辦法。

    後來出了七皇子這個程咬金,阻斷了太後和皇帝對阿芙蓉的推廣,李變天自然是壓著火氣等適合的機會摘掉這個可有可無的皇子,想要再次誘拐邵華池吸食也有這方麵的曆史殘留問題。

    阿芙蓉,對於這樣東西傅辰算是從骨子裏憎惡的,這大約是每一個炎黃子孫根深蒂固的特性。

    傅辰今生最大的願望從未說出口過,其實隻是很普通的,活下去以及給在晉國的家人一個安穩的環境。

    五年裏,發生了許多事,就比如晉國的皇宮裏,如果沒有穆君凝的保護,梅玨不知道死了多少次,除了梅玨外青染也差點被發現,可以說他和他的所有下屬都在這五年間猶如走鋼絲一般自保,同時伺機尋找機會。

    傅辰把隆將軍帶出宮後,暗中放在自己府上,實則交給了烏仁圖雅,怎麽處理就要看她了。

    現在是在阿三原府邸的刑訊房,從頭到尾隆將軍都沒吭聲,傅辰也沒去管,他也沒指望這人能夠無緣無故效忠自己。

    “這不是那位名將嗎?”烏仁圖雅這些年耳濡目染,自然對戟國的實權人物有一定了解,這位隆將軍可是曾經幫助羌蕪屠殺過不少晉國邊境百姓的。

    一旁的薑舒揚橫眉冷目,一直待在自己國家是沒有那麽強烈的歸屬感的,當離開久了,才會發現有些思念是本能,那種對祖國的愛戴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濃鬱,薑舒揚看到隆將軍就想到了那幾起發生在晉國邊疆駭人聽聞的屠殺,隻是從始至終戟國人都不承認,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了羌蕪身上。

    “舒揚?”傅辰警告地看了眼薑舒揚,薑舒揚示意自己很冷靜,不會做什麽過激行為,傅辰這才蹲了下去,“隆將軍,我知道你什麽都不怕,不怕死不怕活不怕酷刑,但人活著總會有牽掛的,不知道您早年那位紅顏知己,可還記得?”

    “她還活著?”隆將軍猛地抬頭,亂糟糟的頭發與胡須中,隻有一雙炯炯有神的金色眼瞳,閃爍著渴求的目光,聽說隆將軍有胡人血統,眼睛顏色有異。他緩緩爬過去緊緊抓住傅辰的手腕,幾乎要捏斷他的力道,卻馬上被薑舒揚猛地上前扯開。

    “這隻手你是不想要了。”五年,這對夫妻隻要傅辰出宮就護送左右,彼此之間感情猶如家人,也許是被烏仁圖雅影響了,薑舒揚本身也透著戾氣。

    傅辰揉了揉手臂,才輕輕擊掌,門外一個婦人模樣的人出現了,她看上去冷漠異常,並不說話。

    傅辰道:“當年她被你用作籌碼送給了敵國將領,多次被輾轉送人,你以為她被糟蹋後死了,於是多年不曾娶妻生子,反而減少了殺戮,為她祈福?”

    “你怎麽知道的如此清楚,你究竟是何人,絕不可能隻是個太監!”爾後,像是看著鬼怪一樣望著出現在門口的美婦人,身體一震,什麽話都說不出口了。

    傅辰:不清楚來龍去脈,你這樣煞氣過重的人我也是不敢收的。

    其實並不難,找到當事人就行了。

    當年這件事,也是隆將軍的逆鱗,從不與人提起,傅辰讓青染和恨蝶尋著蛛絲馬跡,用了整整兩年才理清這件事的原委。多年前隆將軍是跟著李變天起兵的將領之一,後李皇登基,他也從草寇一步登天,被升為一品武將,李變天也是曆史上少有的不屠殺繼位前功臣反而優渥待之的皇帝,原曆史上,這樣的皇帝也隻有唐太宗李世民、明成祖朱棣等寥寥幾位。

    隆將軍那時候有一位紅顏知己,叫釆南,是一個青樓的清倌人,以前也是名門之後,擁有沉魚落雁之貌,隆將軍寵愛之,就是行軍打仗也待在身邊,在一次敵眾我寡的戰爭中,隆將軍在彈盡糧絕後,為了拖延時間等待援軍,將她送給敵國將領作為籌碼,利用美人計一舉攻下了那場戰役。

    隻是美人卻要不回來了,再後來就聽說這位美人沒有死在戰場上,被輾轉送給多位權勢人物,直到年老色衰,聽說她是不堪忍受後自殺了。

    但這件事來龍去脈除了隆將軍本人和幾個親信外,幾乎沒人知道。

    這也是他為什麽這麽多年,身邊沒有任何人伺候的原因。

    哪怕眼前的女人已經沒了當年的清麗脫俗,但依舊是個風韻猶存的婦人。

    她很冷漠,隆將軍卻很火熱,有些不知所措和激動,兩人視線交錯著。

    久久凝望,多年未見,卻不知如何開頭,這個鐵骨錚錚的漢子這時候落下了一滴男兒淚。

    “知道這是什麽嗎?”時機差不多了,傅辰從烏仁圖雅手裏拿出了一個琉璃瓶,裏麵爬著幾條胖乎乎的蠱蟲,黑不溜秋,滑膩膩的,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傅辰也沒指望隆將軍能回答,“是蠱蟲,我身邊這位釆南姑娘想必你也不陌生,她告訴我她自願服下蠱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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