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悅湧向心頭,幾乎要淹沒他。
傅辰看了會邵頤然,發現她是真心高興。之前他們的接觸很多,應該說他被關在療養所那半年的時間接觸最多的就是這個女人,但他從沒仔細看過她的模樣,也許就是看過了,也並未放在心上,誰能指望一個不想活的人去記住他人。
此刻死而複生,再一次看到這麽鮮活的她,那眼睛雖然還依舊冷冷的,望著自己的時候卻隱含著著喜悅和小心翼翼的眼神,這個天之驕女大約從未對他人如此吧,她救了他。死寂的心泛起一絲波瀾,也許隻是因為聽到這個女人為了救自己豁出了一切,為了他能醒過來。
他並不是一個以怨報德的人,也不會說什麽“我不需要你救”,“誰要你多事”這樣傷人的話,但不代表他真的能感激她。
如今麵對邵頤然,不僅是尷尬和複雜,更有一絲無形的枷鎖在綁縛著他,也許這是另一種類型的道德綁架,但傅辰無法去指摘邵頤然什麽,她是好意,是對病人的負責,而若是浪費了她這片好意的自己,恐怕就禽.獸不如了。
那是一種生命必須對某個人負責的沉重,哪怕他自身並不願意,但這種沉重卻從醒來就一直伴隨著。
他不知道她救活他是為了什麽,也許隻是道德觀念,不能見死不救,但他醒來後他也能感覺出來她也許是渴望自己活著的。
一個心思細膩並且善於觀察他人的人,往往都比常人想得更多更深刻,也是這樣,他們比常人活得更累,傅辰就屬於這樣的人。
邵華池這才發現他一直握著傅辰的手,聽話地鬆開了,表情還呆呆的,顯然還不在狀態,“你……去哪裏?”
“廁所。”傅辰對邵頤然並沒有惡感,也沒有太多好感,隻是遵循本能地回答。
聽到病房內的洗手間傳來抽水馬桶的聲音,邵華池才猛地意識到什麽,頓時臉有些發紅。
傅辰一直在等他鬆手,上廁所……上、廁所……要脫下褲子,然後……
那畫麵好像已經能夠自動解析。
唔,邵華池猛然捂住了臉,他到底在想什麽。
“喂,邵頤然,你在發什麽騷 ?”剛去給傅辰買醫院提供的病人營養粥回來的米雪,一進來就看到邵頤然滿麵春光的模樣,雖然早就心裏有所猜測,但親眼看到療養院眾人心中的女神也逃不過愛情的魔咒,她還是覺得這個畫風好詭異。
冰山消融啊,還是個年紀比自己小兩歲的男人,真想不到這個冷漠自持又帶著爾等皆是凡人氣場的女人,會那麽前衛談起姐弟戀。
“胡說什麽。”邵華池又放下了手,冷冷地說。
“裝什麽假正經,你出去問問,現在這醫院誰不知道這裏有個大美人,天天都守在男友身邊寸步不離,生死不棄的?”米雪促狹地笑道,她其實更喜歡現在這樣帶著活氣的邵頤然,以前的雖然也挺好的,就是像沒了靈魂一樣,“對了,你就現在這樣子給你心上人看?”
邵華池才發現身上還穿著被汗水浸濕的病人服,隱約能看到女人凹凸有致的身材。
套用一句話,就是天使的臉蛋,魔鬼的身材。
剛才他和傅辰說話,傅辰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麵?
邵華池覺得又是羞恥,又是刺激。明明知道傅辰現在才脫離危險期,這些事都是次要的,但他忍不住心跳急速。
在傅辰剛出洗手間,一陣風刮過,洗手間的門就關上了。
邵華池打開籠頭,朝著自己臉上噴水,早在之前準備代替邵頤然的時候,他就做了諸多心理建設,人的接受力總比自己想象的大,至少現在他對男性的靈魂,卻擁有女性身體的自己,並沒有想象中那麽排斥。
也許依舊是排斥的,但比起能陪伴在那人身邊來說,顯得無足輕重。
他可以讓自己學著邵頤然那樣做派,他不想被傅辰看出自己非本人,憑著傅辰那敏銳的感覺,定會遠離他。
也幸而邵頤然平時就是個冰山美人,要假裝她的樣子,應該……不算太難吧?
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汗水粘著頭發貼在臉上,臉上透著焦慮,雙目無神,但依舊掩不住這張臉的冷豔明麗。
按照這個世界的年齡劃分,好像傅辰已經成年了吧。
那麽應該不可能對這樣一具身體完全沒感覺吧,又不是不.舉!
咳咳咳咳,邵華池猛地咳嗽起來。
越想越遠了!
他這幅模樣,應該還挺性感、挺有魅力的吧,怎麽看都惹人疼惜,惹人犯罪,惹人欲.火焚身吧……
雖然邵華池想了許多,但真到實踐起來的時候,卻依舊捉襟見肘,理論知識不豐富,實踐更是零,腦袋裏除了惡補的現代知識,什麽都沒有。特別是他還要維持住冰美人的冰山形象,就是要表達關心,也顯得很不像那麽回事,常常詞不達意。
但漸漸,她開始沒有接近傅辰的心思了,更希望能夠在生活上照顧好傅辰。
傅辰的狀態很不好,不是指身體,而是精神方麵的。
傅辰常常看著一個地方發呆,神魂都不在了一樣。
他不是邵頤然,在心理方麵完全素手無策,甚至為了不讓傅辰發現自己的異樣,他連專業術語都沒有說過,他這個時候才發現,一個人想要完全代替另一個人,無論從生活習慣還是對方的專業領域,都不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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