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華池一身夜行衣麵無表情地趕路,無人知道他如今是何心思,也無人敢問。

    詭子看了一眼,與其他同僚一同跟隨殿下身後保持差不多的距離,他們的腳步踩在林中落葉上,沙沙作響,融入夜晚風聲。

    自從得到大約方位後,他們就馬不停蹄趕來了,中途沒有絲毫歇息。

    但殿下給人無形中的壓迫感卻越發加劇…

    喜怒不形於色,傅爺,您對殿下要求的這一點,現在恐怕是做到了。

    殿下變得,更深沉了。

    ……

    黑黢黢的空間,狹窄又無邊,睜眼與閉眼已經沒有區別。

    所以傅辰是閉著眼的,藥效作用在體內,他正在保持清醒。

    刷拉嘩啦的聲音不絕於耳,活埋進行時。

    在被放入棺材前,也不知之前李祥英是怎麽向辛夷形容自己的,對方不但把他手腳皆鎖住,甚至下了藥讓他神誌不清,傅辰不由苦笑,他又沒三頭六臂,都這樣了怎麽可能出得來,哪裏還需要多重防護。

    他的手腳正摸索著棺身與棺蓋的邊緣,試圖找到通風口,即使希望渺茫。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與其等待死亡還不如找找看,至少不那麽煎熬。

    為了不引起上方人的注意,他還需要一直裝死人,動作的幅度並不大。

    傅辰忽然想起一個原理,人的呼吸依賴胸腔和腹部的擴張收縮,所以當把人埋在泥土中,隻露出頭,一樣會窒息而死,因為泥土壓到了胸腔以及腹部,使人動彈不得,導致它們無法正常運作,人就會在那樣看似可以呼吸的環境下窒息,就與他現在的情況有些異曲同工,當棺材外的泥土一點點上升,就會覆蓋棺材細小的通風口,那時候他雖然四肢俱全,卻因待在裏麵沒有新鮮供養而漸漸窒息。

    死亡並沒有那麽可怕,不過正因為死過一次,所以格外珍惜活著的日子。

    咚唰咚,聲音並未停息,上方的人不停作業,由聲音的細微差別傅辰大約能分辨出泥土填到的高度。

    馬上,就要到棺蓋之處,傅辰還是本能地睜開了眼。

    還未找到通風口,在這種環境中,滋生的負麵情緒,讓他情緒有些微變化,絕望徘徊在眼底。

    一道與眾不同的聲音忽然出現在耳中,傅辰豎起耳聽。

    咕嚕,咕嚕……

    間或出現的音色,很熟悉的頻率,似乎在哪裏聽過,在哪裏呢?

    眩暈越來越嚴重,漸漸窒息與藥力的作用令他的神智無法完全集中,甚至無法好好分辨那眾多聲音之中的差別,傅辰死死捏著自己的大腿,那裏還有犀雀啄傷的疤。試圖讓自己盡可能得到更多的信息,他擔心如若自己徹底昏過去,就再也無法醒來了。

    正看著泥土慢慢掩埋的辛夷,見到一夥人馬擁著一輛馬車走了過來,微微眯眼,閃動著危險的鋒芒。

    他這裏護衛把守,怎麽看都是閑人勿入的架勢,居然還好死不死撞上來,可就別怪咱家不給顏麵的,“哪來的,這裏我們正在下葬親屬,閑雜人等還是離開吧,不然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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