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君凝聽泰平來報,傅辰要為她和詠樂去醉仙樓買些吃食,心中劃過一抹甜意。

    隻是到了晚膳過後,人都沒有回來。

    傅辰雖然是個油滑的人,但一般說過的事能做到的不會瞎編,這麽晚了還不回來,該不會出什麽意外吧?

    見穆君凝第三次吩咐讓墨畫等人去宮門前等人,在一旁一直安靜的詠樂公主才忽然開口,“母妃,您對一個奴才是不是太上心了,晚回來也許是什麽事耽擱了,何必次次詢問。”

    發現詠樂的模樣有些不太對勁,平日這個女兒向來是溫順的,幾乎沒有這樣話中帶刺過。

    知女莫若母,穆君凝隱約察覺到女兒有事瞞著她,“樂兒,你是怎麽了?”

    詠樂欲言又止,雖覺傅辰此人死去是最好的選擇,但她從小到大都未這般違逆母親,欲言又止。

    就讓這件事這樣慢慢結束吧,心中彌漫著不忍,是啊,她看到母親翩然起舞的時候是驚豔的,她看得出來那時候的母親很快樂,一個真正沉浸在快樂中的女人的舞姿,能打動人心。

    她是不是做錯了,母妃在這個後宮活得那麽壓抑,能開心的日子那麽少,她為何不繼續幫他們隱瞞下去?就是母親真的破了規矩,她就是豁出命去也該替她們瞞住。

    心中的愧疚和恐慌,讓詠樂抽搐著手將腦袋埋了進去,雙目呆滯,這異狀已經讓穆君凝無法忽視。

    “樂兒,你瞞了什麽!”穆君凝抓住了她的手腕,卻驀地心中一痛。

    才短短半月,女兒瘦得都快隻剩一張皮了。

    抵不過良心的折磨,這是她一次間接害人。詠樂將自己和辛夷的計劃和盤托出,如何利用傅辰的信任將他打暈,如何塞入木箱裏運出,又如何計劃讓他“下葬”。

    “為什麽,要這麽做。”穆君凝像紙一樣白的臉,滿是不敢置信,傅辰那日幫詠樂的微笑還曆曆在目。

    “母妃您想過嗎,若是被皇上發現,可是殺頭的罪,這事會讓穆氏一族滿門抄斬。”詠樂從恍惚中回神,又搖了搖頭,“本來女兒想,他是您的奴才,您就算真有心於他,也可能是想找些寄托,您定然比我有分寸,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是最清楚的。但今日看到您為他起舞,我從來不知道您原來會跳舞,卻為他破了例,您對他太特別了。在他提醒您那話後,您那神情,女兒害怕,害怕您會毀了自己……若他能回應您,我必然會成全你們,就像上次那樣。”

    說的是將畫卷燒毀,毀滅證據。

    “但他沒有,他眼睛裏隻有野心勃勃,也許您隻是他的跳板!我怎麽能忍受他如此利用您。”詠樂忽然激動起來,“母妃,女兒隻有您和安麟了,你們是我最重要的人。從小您就說,皇宮裏沒有真情,誰用了誰就自掘墳墓,這些話是您告訴我的,為何您自己明知故犯?要是您出事,考慮過我該怎麽辦嗎?不要再犯傻了,好不好……”

    她捂著臉,纖弱的肩微微顫抖。

    也不知是這話真的戳中穆君凝中最隱秘的地方,還是她被女兒氣到,踉蹌後退了兩步,居然透著一抹枯敗的氣息。

    “是我在利用他,我想要的他一一為我想到,想不到的也為我做到,真要說欠,也是我欠他良多。你可知道他幫了你,若非他的提醒,也不知何時能拆穿駙馬,他甚至對我說,我們要讓公主風風光光和離,他想給你一段和美的婚姻,你卻要他的命。”穆君凝靜靜地說,潸然淚下,“況且,我與他誰都不會越了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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