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會刻意對誰好,但卻會記住每個人真正需要的,這樣人會不自覺讓人心生好感。

    現在在宮裏也待了些日子,藍馨總覺得像傅公公那麽好的人,會被人欺負了去吧。

    可如今再一次見到傅公公本人,那一個眼神間就讓她打了個激靈,不自覺恭敬了起來,“傅公公,夫人讓我問您,能否借一步說話?”

    傅辰柔和了麵部,他腦中還在想剛才邵華池詭異的地方,一次次確定自己是否哪裏漏算了,在麵對藍馨時一個不注意就泄露了一絲真實情緒。

    本來他以為田氏在他隱晦拒絕後會死心,她是那幾個女子中,最為不爭不搶的,至少表麵上,雖然容貌較為清淡但邵華池這個選擇他還是認同的,是宮裏改變了她還是她本就如此?

    看來必須走一趟了,田氏派出藍馨,可能就是打著不讓他拒絕的主意。

    來到田氏所在的偏殿,剛進屋,田氏就跪了下來,“公公,求您助我!”

    “夫人萬萬不可,奴才隻是下人!”

    傅辰眼疾手快地阻止她,還差地麵幾公分的地方阻止了她。

    傅辰轉頭對一樣被自己主子驚倒的藍馨道:“你先下去吧。”

    門被關上,傅辰才用力將她扶起來,他是奴才,而麵前的女子卻有可能高升到更高的位置上,傅辰不會為自己留下這樣的隱患,“夫人何必如此?您應該知道,奴才是瑾妃娘娘的宮侍,來伺候七殿下,是國師的命令,對您就是想幫也幫不上,您實在不該請奴才幫您。”

    “傅辰,你是慣會懂得如何服侍人的,無論是哪個主子,就是七殿下都對你另眼相待,這宮裏其他人我說不上話,再者殿下就對你還算溫和。我現在隻求你,幫我美言幾句,讓殿下碰了我吧!”

    “您為何如此突然,這並不像您。”包括今天出現要服侍邵華池沐浴時一樣,與她一開始安靜的模樣實在不同。

    田氏有些崩潰地捂著臉,“有些事您是不知道的,我這便與你道來。在殿下選中我後,聖上讓海公公賜了我一顆藥丸命我服下,我後來才知那是孕子藥,隻要殿下碰了我我就能懷孕……而現在過去了那麽久,我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聖上那兒已經起疑,曾喊了教養嬤嬤來看,被我險險蒙混過去,但紙包不住火,若是被知道真相我的命定然不保!”

    傅辰一聽,便想到其他皇子對邵華池的評價,一個傳宗接代的工具。

    就算他們雙方再不願意,又如何?

    皇上需要一個繼承人,盡快拉攏磐樂族。

    見傅辰相信了,田氏才繼續道:“那日宴會,聽聞磐樂族的公主也會來。”

    傅辰聞言,點了點頭,“這事我會試試,但殿下的想法,不是我們奴才能幹涉的。”

    “謝謝,謝謝!”田氏一激動就想握住傅辰的手,卻被躲開。

    想到傅辰如此注重規矩,在這樣細微處也不落任何話柄,田氏也沒覺得被掃了麵子。

    傅辰出門後,就看到站在不遠處換了正裝正要去長寧宮的邵華池,他似乎站了一會,好像在等傅辰。

    傅辰發現對方的目光始終鎖定自己,便走了過去,“殿下。”

    “你都知道了?”

    “是,殿下打算如何行事?”現在,皇上要的不是你,而是一個與你血脈相連的孩子。

    “你覺得我該如何?”

    “這件事,奴才望您能考慮,撇開聖上的顧慮,一個子嗣對您而言很重要,能增加您的籌碼。待磐樂族公主前來,正好是您擄獲芳心之時,一場雙贏的局麵,妻族與子嗣,您不可白白錯過。”

    其實傅辰想說的是,你的籌碼已經是所有皇子中最少的了,若連這個都做不到,將會徹底失去帝心。

    傅辰說的沒錯,邵華池也知道,但幾次張口卻好像被什麽堵在了喉嚨口,過了會兒才問向傅辰,“你希望嗎,希望我有個子嗣嗎?”

    “為了您的前途,是的。”這個孩子,將是牽扯兩族未來的紐帶。

    即使他知道邵華池很排斥女性,更有些厭惡那方麵的事。

    見邵華池死灰的臉色,傅辰也有些難受,一個工具誰在乎你是不是心甘情願的?

    “殿下,您希望嗎?”傅辰破天荒反問邵華池。

    邵華池灰暗的眼神,無神地望著傅辰,苦笑道:“若我說不希望呢?”

    這次倒不是故意示弱,他的確想逼著自己上了,眼睛一睜一閉不就過去了。

    “殿下,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看著那雙蒙了一層水亮的眼,傅辰有些語塞。這是你必須經曆的,傅辰本想說咱們再想辦法,但一想到邵華池的身份、地位和想要的位置,就說不出那些話來,因為傅辰比誰都清楚那多麽天真和不切實際,“奴才,陪著您。”

    這段路,我陪著你走。

    “好,記住你的話。”因為我恐怕會一直記著。

    邵華池說的太隱晦,傅辰並沒有聽出弦外音,或許連邵華池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會在這件事上跑來問傅辰,似乎傅辰若是否定,他就能做出驚天動地的決定。

    ——晉.江.獨.家.發.表——

    邵華池去了皇後的長寧宮,而傅辰也回監欄院交差。

    他現在不用再倒夜壺,因著太後的喜愛,傅辰每日要抽一個時辰學習怎麽敬煙,當然平日也用不到他,這活計有的是人爭搶著,傅辰去學隻是太後的一個賞賜,給麵兒的,有需要的時候才會喊他過去伺候。他現在穩穩做上了從三品太監中的頭把交椅,甚至在太監中還有個一個傳言,三品之下第一人,也是間接認可了傅辰的受寵程度。

    傅辰回到監欄院的時候,裏麵正熱鬧著,之前宮裏大火,薦勒房裏的阿芙蓉全沒了,總要有人擔責任的,這不,李祥英的罪已經下來了,但也不知他怎麽得了臻國的奸臣辛夷的眼,居然讓辛夷誇其會伺候,皇上當然不好在別國麵前直接下重罪,這件事隻能先擱淺了。

    傅辰也不覺得奇怪,看到李祥英還是原來的態度。

    見到他進來,原本圍著李祥英的太監們,一個個麵色微動,各自找事離開了。

    別看傅辰目前職位還比不上李祥英,但人家上頭能說上話,僅僅是這麽一點就讓人看清形勢了,就是不能走近至少也不能太過得罪,李祥英看清了形勢的變化,他就覺得奇怪,怎麽每次什麽事情碰到這個小太監就會不一樣,該不會是什麽妖孽吧。

    “傅辰,你看我們也沒什麽不死不休的結,這裏我老李向你賠個不是了!”李祥英也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笑著臉過來了。

    別人也許不知道為什麽李祥英的態度轉變得如此快,但傅辰那日去了小倌館,卻是知道緣由的。

    還有幾個小太監留著,借口做事看這兩人,也道李爺是個人物,這就揭過之前的矛盾。

    傅辰湊近李祥英,“李公公,去臻國的滋味如何?”

    “你!?”你怎麽會知道?

    李祥英驚疑不定地看著傅辰。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勾結他國重臣的罪足夠你身首異處了。”

    李祥英被傅辰說得一驚一乍,他沒想到平日那麽軟和性子的傅辰,這次能這麽直截了當,而且他到底哪裏知道的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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