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容與嘴角噙著笑意,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拍著她的後背。

    隻是這樣的安慰似乎並不太奏效,燕儀低著頭,雖止住了哭泣,心情卻沒有一點兒變好。

    李容與四處張望了一下, 想找點話題來引她稍稍分一下心,不要一直沉浸在對明日的焦慮和惶恐之中。

    他一眼便看見了桌子上打開著還未收起來的木盒子,便問燕儀:“那是什麽東西?似乎不像是宮裏的。”

    燕儀看了一眼那盒子,回答他:“我師父遣長安千裏迢迢送來給我的,說是新婚賀禮。”

    李容與聽了倒很有興趣,站起身來走到桌邊,看見裏麵什麽都沒有,還以為是燕儀將賀禮給收起來了,便問:“山先生送了什麽賀禮給你?”

    燕儀說:“便是這盒子了啊。”

    李容與一愣:“一個……空盒子?”

    燕儀一本正經地告訴他:“是一盒來自西域的空氣。”

    李容與不由得笑了,問道:“山先生如今身在西域?”

    燕儀想了想長安說過的話,便回答他:“說是要搶救小乘佛教的文化典籍。”

    “山先生果真神人也!”李容與聽了之後,不由得讚歎了一句。

    “怎麽說?”燕儀的注意力果然被他帶跑了,方才的憋悶情緒倒是散去了許多。

    李容與說:“他告訴我,自己誌不在朝堂,在乎山水之趣。可是山先生身不在朝中,心中裝的卻是天下事,看來燕虞聯軍整頓西域的事情,多半能得他許多助力了。”

    李容與說起正經事來時,神情矍鑠,又與適才不同。

    對朝堂上的事情,燕儀雖然從來不去多問,可與他閑聊起來,倒也都能明白。

    “關於這件事,我正有個疑竇。”燕儀說。

    她還沒有把話說完,李容與便已猜到她要說什麽了。

    “你擔心季青楓不懷好心,名為聯盟,實際上是要拿咱們虞國當槍使?”

    “是啊。”燕儀點了點頭,“季青楓他是何等狡詐多端之徒?你跟他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

    “誰是貓,誰是虎,且還有得看呢。”李容與輕輕哂笑道。

    燕儀便笑道:“那倒也是,燕國想要東山再起,也要看我虞國答不答應。”

    說到這裏,燕儀忽然有些懊喪地歎了一口氣。

    “又怎麽了?”李容與見她情緒一直不高,也有些擔心。

    然而,燕儀歎的卻是:“我忽然想到,早知道就不把那塊尚方禦印還給他了,還能用來牽製牽製他。”

    李容與啞然失笑:“就算沒有這些投機取巧的小玩意兒,他也贏不了我。”

    對於這件事情,燕儀始終有些擔心,燕國自上次大敗以後,國力大不如前,但季青楓不是個易與的家夥,他怎麽會放任燕國的國勢會就此衰落下去?

    如今中原大國之中,虞國雖然是獨占鼇頭,可若想成為中原霸主,其餘各國也未必服膺,季青楓是第一個要跳出來反對的。

    燕虞之戰,虞國雖勝,卻也是大傷元氣,兩國隻怕在近十年的時間裏都無力再發動新的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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