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後繼續說道:“當年英宗皇帝還是太子,三月選秀,他一眼便從人堆裏看中了哀家。被挑中之後,哀家心裏自然是歡喜的,可哀家的父母家人卻有些打退堂鼓,生怕這四品官的出身配不上未來的天子。”

    何芳兒聽到這裏,就明白太皇太後想說些什麽了,她嘴上雖然唯唯諾諾,心裏卻在想:“無論如何,太皇太後都是世襲官宦人家出身的,我的燕儀卻隻是個鄉間農婦的女兒,如何能相比?”

    她心裏犯起了嘀咕,對太皇太後後來又說了些什麽,倒是不在意了。

    太皇太後又說道:“哀家曉得,對於這門婚事,你心裏頭是有顧慮的。哀家也懂得,天下父母心,誰家嫁女不是要斟酌再三、萬分不舍呢?世上做父母的,總歸是給兒女操一輩子心罷了。”

    何芳兒起身對太皇太後拜道:“實在不是民婦不識抬舉,是……是這事太突然了,民婦總歸有些惶恐,天家富貴,不是我等小民消受得起的。”

    太後太後連忙讓芳姑姑把人給扶起來,說:“皇帝是哀家一手養大的,親家若是信得過哀家這個老太婆,便可相信皇帝的人品德行,斷不會辱沒了燕儀。”

    就在何芳兒和太皇太後說話的檔口,燕儀和李容與兩個人悄悄起了身,繞到後台去換了衣裳。

    原來,這也是燕儀想出來的刁鑽法子,他們兩個要親自扮上相給二老唱一出戲,博她們一樂。

    他們兩個人準備的唱段是越劇裏的《梁祝》,燕儀扮祝英台,李容與自然是穿上了書生服飾扮做梁山伯。

    李容與頭一回見著燕儀男扮女裝的模樣,這動作姿態倒是學得像模像樣,隻是個子稍嫌小巧了一些,套在格外寬大的戲袍裏顯得不倫不類。

    他瞧著燕儀這副模樣,不由自主地笑了。

    燕儀也看著李容與笑,他向來不是穿宮裝便是勁裝,顯得英武精神,甚少穿這樣文質彬彬的長袍,像這般長身而立,紙扇搖搖,倒當真是玉樹臨風一潘安的模樣。

    台上鑼鼓敲響,燕儀卻還在發愣,李容與連忙拉了她的手把她拽上了台,輕聲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莫非是你郎君我太過好看,把你都看呆了?”

    燕儀並不想承認自己方才當真是被“美色”所迷,便瞪了他一眼,按照先前排演好的站位,抖了抖手裏的折扇,開口唱了起來。

    這邊看台上太皇太後樂得合不攏嘴,指著二人說道:“這兩個促狹鬼!專會弄這些新奇點子來湊趣!”

    何芳兒見到李容與堂堂皇帝,竟肯這般放下身段陪燕儀唱戲玩鬧,絲毫沒有半點做皇帝的架子,也是一愣。

    他們唱的是《梁祝》裏極經典的一段《十八相送》,何芳兒和太皇太後都是愛看戲的人,這一段自然看了無數遍了,可燕儀和李容與兩個人生疏地演出了滿堂熱鬧來,倒是讓她們瞧得新奇有趣。

    李容與對這段唱詞有些不熟悉,唱到“觀音堂”這一段時,竟有些卡殼,燕儀一急,直接上來拉過了李容與的手,學著祝英台女扮男裝的語調說道:“觀音大士媒來做,來來來,我與你雙雙來拜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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