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芳兒溫溫吞吞了一輩子,在兒女的婚姻大事上難得強硬了一回,卻也是背過身去抹著淚,拉過了燕子的手說:

    “兒啊,這天家富貴哪裏有那麽容易的?你和燕儀明日就同我回雲間城去,咱們安安生生過日子,不要總是想這些攀高枝的事情,好不好?”

    李容承想也不想就跪在了地上,對何芳兒說:“伯母,我是真心待燕子的,我母妃也是真心喜歡燕子,還請您允準我們兩個。”

    何芳兒眼見著一個堂堂皇子竟然給她這個鄉野村婦下跪,也嚇了一跳,手忙腳亂不知道該去扶還是也對著他跪回去。

    燕子眼瞧著她阿娘態度強硬,竟是無論如何不會同意她們姐妹兩個嫁入皇家了,心中打起了撥浪鼓,忽然生出一計來。

    她拉住了何芳兒的手,萬般無奈地哭道:

    “阿娘,我也就罷了,可如今姐姐要嫁給皇上,那聖旨都下了,若是咱們就這麽走了,那皇上能饒了咱們一家人?按照大虞律法,抗旨不尊怕是要滿門抄斬!”

    李容承聽了燕子這話十分不妥,她這麽一說,她阿娘豈不是要以為皇家都是動不動就以權勢逼迫人就範的?

    他對他二皇兄的印象,隻怕要更差了。

    果然,何芳兒一聽這話,嚇得腿都軟了,喃喃道:“抄……抄斬?”

    “是呀,阿娘,這皇帝說出去的話是金口玉言,咱們若是不尊,就是跟皇上對著幹,哪裏會有好果子吃?”燕子繼續危言聳聽道。

    “便是天王老子,也不能強娶民女,娶不成就殺人全家的!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何芳兒聽了這話,又是害怕又是生氣,她對皇家的事情全不了解,但總歸不是傻子,也知道皇帝是得罪不得的。

    李容承見何芳兒臉色不對,連忙說道:“伯母放心,皇兄深愛燕儀嫂嫂,怎麽會傷害你們呢?隻是……隻是不管是我和燕子,還是皇兄和燕儀嫂嫂,伯母何必這樣一意孤行?”

    何芳兒還沉浸在燕子方才說出的危言聳聽的話當中,問燕子:“若是阿娘一定不許你姐姐嫁過去,皇上是不是當真會害我們一家?”

    燕子見阿娘因恐懼而有些鬆口了,想著自己的恐嚇看來有些效果,便說:

    “皇上雖然仁慈,不會輕易大開殺戒,可這次不同,阿娘你也瞧見了,宮裏上上下下都在準備婚事,全虞都的人都曉得五月初二皇上要冊封皇後,若是姐姐不嫁了,皇上的臉要往哪裏擱?皇上沒了麵子,大發雷霆,咱們一家子還能有好果子吃?”

    何芳兒大叫一聲“苦也”,問她:“燕子啊,那你說,今兒白天我這般頂撞了皇上,他會不會已經記恨在心了?”

    “皇上是天子,不是那麽小心眼的人,再說了,您又是他未來的丈母娘,他記恨誰也不會記恨您呀。”李容承說。

    燕子用胳膊肘悄悄捅了李容承一下,示意他別跟自己唱反調,又對何芳兒說:

    “阿娘,話也不能這麽說,這天子的心思陰晴不定的,誰能猜得準?阿娘,你就當是為了繼父,為了我和姐姐著想,服個軟答應了這門婚事吧,這樣皇上才能既往不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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