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也覺得十分奇怪,虞軍若要發動攻城之戰,將大營駐紮得這麽遠,豈不是很不合適?

    燕儀哪裏知道,李容與自那日和季青楓見過麵後,隻當燕儀落入了季青楓的手中,未免將他逼得太急,惹他發瘋傷害燕儀,竟主動撤軍二十裏,隻待等救出燕儀之後,再行打算。

    燕儀隨山穀子進了軍營後,就發現軍中士兵個個軍容整肅,巡防、訓練樣樣都很有章法,隻是眾人的臉上卻沒有什麽喜色,完全不像一支高歌猛進打入敵軍腹地將敵國逼到兵臨都城之下的勝利之師。

    燕儀疑惑地看了一眼山穀子。

    這一路上,山穀子都隻顧趕路,沒怎麽同燕儀講話。

    他朝中間的主營帳努了努嘴,對燕儀說:“太子殿下在營帳裏——你快去瞧瞧他。”

    燕儀心中那朵不祥的陰雲又飄了出來,她連忙下馬,往主營帳奔去。

    營帳門口守衛的幾個士兵不識得燕儀,將她攔了下來。

    燕儀連忙說:“我乃大虞平昌公主,與太子殿下早有婚約,你們不要攔我!”

    這幾個士兵還沒反應過來,營帳中已走出了八皇子李容承。

    他看見燕儀,又驚又喜,連忙一把將她拉了進去,說:“二嫂,你快……你快……”

    燕儀注意到,李容承臉上容色憔悴,唇邊青須未剃,眼角似乎還掛著未幹的淚痕,幾個月不見,他竟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一般。

    她心中感到不妙,往帳中一瞧,瞧見李容與就躺在東側邊的軟床之上,閉著眼睛,即便是她進來,也沒有起身來迎她。

    “二郎!”

    燕儀叫了一聲,撲到床前。

    李容與麵色蒼白,比外頭未化的積雪還要白上幾分,臉上連青色的血管都清晰可見,這蒼白的容色下,似乎還隱隱透著黑氣。

    他緊緊閉著眼睛,即便燕儀連聲呼喚他,他卻連睫毛都不曾動過一下。

    燕儀顫著手掀開了他的被子,瞧見他胸前,盡管拿上等的紗布裹得嚴嚴實實,卻仍舊能看見有黑血慢慢滲出。

    不曉得一個人身上有多少血,可以如這般血窟窿一樣地流?

    “是沈複深幹的?是他嗎?”燕儀啞著嗓子問李容承。

    李容承點了點頭,忍不住咒罵了一句:“這個殺千刀的……”

    這時,山穀子也已經掀開門簾走了進來。

    他進來時,帳外的冷風呼呼灌進,吹在燕儀的身上,讓她渾身都打了一個激靈,也讓她更清醒了幾分。

    “師父……師父他沒事了吧?”燕儀連忙問道。

    她知道,山穀子的醫術天下無雙,昔年在雲間城時,就連濟世堂的卞老太醫也讚過山穀子是個神人。

    既然是神人,那就一定有法子治病救人的,不是嗎?

    燕儀滿眼殷切地看著山穀子,他卻搖了搖頭,說:“我盡力了。”

    燕儀渾身都散了架子一般,癱軟在了地上。

    “師父,師父你胡說八道些什麽呢?不過是受傷了而已……不就是流了點血嗎?他又沒死……你說什麽盡力的渾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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