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儀反問道:“沈複深,難道你就甘心放棄你這一輩子都在追求的東西,去山野鄉間裏做個農夫樵夫?”

    “隻要是你,我自然願意。”沈複深說。

    燕儀搖了搖頭,說:“那是因為你現在一無所有了,皇上拋棄了你,季青楓也幫不了你,李容與時時刻刻都想殺了你,你退無可退,說些什麽要隱居避世的話,自然容易。可是沈複深,這世上不是每件事情都有退路可以走的,你未免想得太美。”

    沈複深被燕儀這樣一針見血地戳穿,也絲毫沒覺得窘迫,隻是說道:

    “可是燕儀,你跟著他在皇宮裏,你必須要去應付那些宮中的爾虞我詐,必須要時時刻刻守著宮裏的規矩,一輩子不得自由!”

    燕儀笑道:“你說的這些話的確很危言聳聽,但是我和他在一道,是皇宮還是山野,我都一樣高興。而跟你在一道,不管是什麽樣的地方,我都不想去。”

    沈複深垂了垂眸,說:“燕儀,你從前不是那樣的人。”

    “那你覺得我是什麽樣的人?”

    “你從前……從前雖然為了生計奔波辛苦,每日柴米油鹽地算計金錢,但我知道,你隻是想讓一家人的生活過得好一些,至於富貴名利,你那時根本不放在心上。”沈複深說。

    “那時你也隻不過是個連劈柴都不會的傻憨頭,我哪裏有那樣的遠見,曉得當初那個渾身是血倒在我家門口的人,竟然是個蛇蠍心腸!”燕儀凜然道。

    “若我早知道你是這樣的小人,當年我和燕子一定不會救你。”

    這番徹夜長談,最終還是不歡而散。

    未幾,天邊漸明。

    或許是因為積雪映襯的緣故,天色亮得格外快,太陽還沒有出來,屋子外頭就已經亮堂堂的了。

    燕儀晚上沒有睡好,天亮了反倒是困倦不堪,躺在床上懶怠動彈,整個腦袋都在嗡鳴,像是要炸了一般。

    沈複深將她牢牢鎖在屋內後,獨自一人出去了。

    燕儀見他一走,立刻拖著病體起身,想試圖從那扇破了的窗戶那裏打開一條逃出去的通路。

    無奈這窗上的破洞隻有兩個拳頭大小,人是不可能鑽出去的,燕儀也沒法把窗欞整個扒開,根本沒法擴大這個洞,隻好作罷。

    沈複深既然肯放心將她一個人關在這裏,那他定是防著燕儀逃跑的,燕儀索性不再掙紮做無用功,還是回到床上去躺著睡覺。

    火盆裏的碳火燒了一夜未滅,這會兒早就不夠了,沈複深也沒有搬新的碳進來,燕儀隻好眼睜睜看著最後一點紅光熄滅,屋子裏又回到了一開始那冰寒刺骨的模樣。

    燕儀冷得渾身發抖,又四肢無力走不動道兒,隻好蜷縮在沈複深給她的大衣裏頭硬扛這刺骨的寒冷。

    也不曉得過了多久,沈複深總算是回來了,除了帶回來一件女式的純白貂皮大衣,還買了些吃食點心和茶水。

    燕儀沒有胃口,麵對他遞過來的食物不屑一顧。

    沈複深還隻當她是生怕自己下毒,當著她的麵咬了一口,再遞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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