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季青楓無論答應他多少條件,那會兒燕儀根本就已經不在燕京城了,自然不會兌現。

    “呸!蛇鼠一窩的東西,還玩這些心機!”燕儀罵道。

    沈複深似乎是自嘲地低笑了一聲,說:“燕儀,我一向是個不擇手段的人,你不是今日才認識我。”

    “是啊,你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向來無所不用其極。”燕儀嘲諷道,“可惜不管你籌劃多少事情,用了多少陰謀詭計,你永遠都不可能成功,你想要做到的事情,永遠都隻會一敗塗地。”

    沈複深拿一塊軟布擦拭著劍上的血,跟著燕儀的嘲笑,也低笑了一聲。

    “沈複深,你說你這一輩子有多可悲啊,你心心念念的報仇雪恨隻不過是一場笑話,你籌謀多時,最終也還是一無所有,何必呢?”燕儀說。

    “一無所有?是啊,我原本就是一無所有。”沈複深說。“可是燕儀,我不甘心啊,我真的不甘心,你說的對,我所謂的複仇原來隻是一場笑話——”

    他以為他是皇子,所以感慨命運不公,要向拋棄他的生父複仇,討要一個公平,結果,他哪裏是什麽皇子王孫?他隻不過是一個謀反失敗的篡位者和一個紅杏出牆的深宮婦人一起生的孽種!

    騙他,都騙他!這世上的人都在騙他!

    燕儀冷冷地看著他,說:“沈複深,你已經一敗塗地,還在強自掙紮些什麽呢?你以為你跟季青楓穿一條褲子,他就能夠幫你奪得虞國的皇位嗎?嗬,如今他是自顧不暇了,你就棄了他,那麽,你還能再依靠誰呢?”

    沈複深嚴肅地糾正她:“我到今日地步,全憑我自己一人,雖然一敗塗地,卻從來沒有靠過旁人。”

    燕儀隻覺得他這番話十分好笑:“沈複深,你知道你最可悲的是什麽嗎?是你永遠都認不清你自己。你以為你將別人玩弄於鼓掌之中,但實際上,你根本什麽都做不到。你複不了仇,也成不了大業,你注定是一個失敗者。”

    燕儀知道,沈複深這個人性格偏執,油鹽不進,說軟話求饒是不會有用的,所以她索性就將話講得難聽一些,她寧可沈複深發怒一劍將她刺死,也不願落入他的手中被他羞辱。

    沈複深卻沒有生氣,隻是自嘲道:“是啊,我已經一敗塗地了,我認。什麽虞國的皇位,我注定是摸不到邊了。但我就是不甘心,所以我要他們都和我一樣一敗塗地!”

    他說這話時,目光中殺意大盛,冒著凜冽的寒氣。

    燕儀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身子。

    這屋子裏空空蕩蕩,沒有暖爐也沒有火盆,北邊的一扇窗戶紙還破了一個洞,冷風呼呼地直往裏頭灌,屋裏屋外基本是一個溫度。

    燕儀初來燕京水土不服,連日受了驚嚇疲累,本就有些發燒,此刻愈發覺得周身冰寒起來,打了個寒噤,再不與沈複深搭話。

    她不講話,沈複深也就不同她說什麽,待他慢慢擦幹淨了自己的劍,天色也昏暗了下來,他起身去點了一盞燭火。

    靠著這一點兒微弱的燭火自然取不了暖,沈複深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打開了房門出去,沒一會兒,便抱回來一隻火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