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平陽這些突然反常的舉動,段曉軍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於感情事上,他原本就是個極笨拙的人,要他去猜透女人的心思,隻怕是比衝鋒陷陣要難上百倍,更何況,誰又能想得到,平陽方才見過沈複深呢?

    然而,平陽卻將段曉軍的這副因疑惑而沉默的模樣認為是他心虛,氣得隻想再不理他。

    這一個洞房花燭夜,就在平陽與段曉軍的冷戰當中過去了。

    平陽躺在床上,背著身靠著牆壁,心中暗暗下好了決心。

    第二日,按照禮法,新婦必須要去堂前給公婆敬茶,隨後新郎便要陪著新婦回娘家去給嶽父嶽母叩頭。

    平陽自恃嫡公主的傲氣,加上對段曉軍效忠於李容與的種種不滿,並不願低聲下去地去給他貧民出身的老娘敬茶,遞茶給她時,竟連腰都不彎一下。

    幸好段母是個早年就瞎了眼的,看不見平陽的種種不敬。

    而回門省親之時,平陽倒是撲通一聲,跪倒在了皇帝麵前,聲淚俱下地哭訴自己年輕不懂事,太過輕狂口無遮攔,要皇帝原諒她從前的過失。

    皇帝畢竟心疼女兒,一氣之下就將她嫁出宮去,心裏頭也是捶胸頓足地懊惱,平陽給了他一個台階,他也就順坡兒下了。

    於是乎,在平陽的眼淚攻勢下,父女倆和好如初。

    隻是,平陽旁敲側擊地提出想去見見皇後時,皇帝依舊板起了一張麵孔,要她休要再提此事。

    出得乾坤殿來,段曉軍忍不住埋怨平陽,皇帝好不容易念著父女情分不再追究她從前的過錯,她如何還能再得寸進尺地去替皇後開脫呢?

    一提起皇後,段曉軍便是觸平陽的逆鱗,她幹脆再也不理他,自己一個人上了馬車,往公主府邸而去。

    段曉軍想要去追,又歎了一口氣,並沒有追上去。

    他實在是想不明白,難道女子在婚前婚後,都是這麽兩副麵孔的嗎?

    不過是拜了個天地的功夫,平陽對他的態度,那可真是千差萬別,這其中,到底是出了什麽問題?

    燕儀這天起得很晚,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過來。

    紅翎聽見她醒了,連忙進來伺候她洗漱。

    燕儀平素裏隻不過偶爾薄施脂粉,並不常描眉畫眼地過多打扮,今日紅翎倒是有些反常,硬是要給她描一個遠山含翠的眉,還慫恿她用了內務府新送來的玫瑰胭脂。

    這邊紅翎正給燕儀梳著頭發呢,銀芽又進來了,捧進來一件湖藍色的裙裳。

    雖然隻是宮裏頭的尋常式樣,顏色也十分素淨,但這衣服的料子一模就是好料子,竟像是縷金百蝶緞,十分名貴,向來隻有正經大宴或儀典時才會用的。

    燕儀覺得奇怪,問:“怎麽今日穿這個呢?宮中是有什麽事情嗎?”

    她想來想去,也不過想得起來今天是平陽公主回宮省親的日子,也是太子李容與回宮的第二天——可是,這與她又有什麽關係呢?

    紅翎笑嘻嘻地,並不說話。

    燕儀換上那件衣服,隻覺得這麵料著實是好,看著輕薄柔軟,穿在身上竟還挺暖和,果然是一分價錢一分貨的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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