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白英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抓著那發簪,悶哼一聲,拔出了發簪,胸前頓時一片血流如注,怎麽也止不住了。

    “紗布,紗布!”燕儀緊急喊著,然而,眾人都被這劇變嚇得猝不及防,誰還有心思來管卞白英的死活?

    所幸,卞白英的醫藥箱就放在身邊,燕儀掙紮著拿過醫藥箱,從中翻出幾卷紗布,胡亂堵在卞白英的胸前。

    皇帝大步一躍,來到阿依古麗的身邊,十分緊張地握住了她的手,問:“愛妃,你沒事吧?”

    阿依古麗怔怔地盯著倒在血泊裏的卞白英,看著燕儀手忙腳亂地為他止血,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嗬,奸夫淫婦,果然是生死情深呢!”平陽冷冷笑道。

    皇帝抱著阿依古麗躺回床上,扭頭對平陽怒斥道:“朕瞧你這些年在這毒婦身邊,也是被養壞了,從今以後,你遷出昭陽殿別居,不許再見她!”

    “父皇要兒臣遷出昭陽殿,幹脆直接將兒臣遷出皇宮得了!父皇不許兒臣再見母後,兒臣也不想再見父皇了!”平陽生氣地跺了跺腳,掙開人群,往外跑去。

    有兩個宮人連忙要去追,皇帝怒喝一聲:“由得她去!過幾日就把她嫁出宮去,不必再回來了!”

    臨江殿裏亂了整整一日,到了黃昏也沒收拾好殘局。

    燕儀從殿裏出來的時候,身上沾了滿身的血。

    卞白英已經由太醫院的同僚過來抬走了,幸好傷口雖深,但未及要害,性命總算是無虞。

    這一天的鬧鬧哄哄,幾經波折,終於扳倒了一個中宮皇後,整個皇宮為之色變,真可謂是跌宕驚魂。

    燕儀長長地抒了一口氣,隻覺得渾身都好像是散了架一般。

    她才走了沒幾步路,就覺得腳上灌了鉛一般,喉嚨也幹澀得緊,隻好靠在一棵樹上,緩緩地蹲下了身子,不知為何,竟落下一滴淚來。

    隻有在這樣的時候,她才會發瘋地想念李容與。

    不知他現在已經到北境了嗎?北境的戰事進行得如何呢?槍林彈雨下,他能否平安無恙?

    這回能扳倒皇後,還是多虧了李容與收集的那些證據,隻不過,這些證據能夠有那麽大的威力,讓皇帝對皇後如此深惡痛絕嗎?

    或許,是因為皇帝早就厭棄了皇後吧。

    如今正得寵的阿依古麗,即便被誣告紅杏出牆,但皇帝的一腔慍怒似乎也隻在卞白英身上,對阿依古麗,依然照舊疼惜。

    方才燕儀出來時,皇帝正坐在阿依古麗的床前,小心翼翼地替她擦著額頭的汗。

    不知將來有一天,阿依古麗也像皇後那般年華老去時,皇帝對她是不是也能像今日這般溫存?

    帝王之心,當真無常!

    路上起了風,吹得草地上綠草搖曳,瞧那風吹來的方向,是東南風,然而,燕儀蹲在樹下,卻沒有感受到太多的風。

    她轉過頭去,才發現,不知何時,沈複深竟然已經站在了她的身後。

    “你的靠山倒了,你還有閑情逸致站在這裏麽?”燕儀說道。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