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聽見他說這一句,渾身都震了一震:“你說……說什麽?”

    “隻是……”李容與說道,“隻是若讓沈複深入嗣皇家,難免有損父皇聲譽,或可讓沈複深出嗣旁支,以宗親之子的名號入李氏家譜。”

    “那你既有此想法,那方才還……”皇上起了疑心,“哼,你原來是打這個主意。”

    李容與知道皇帝說的是什麽意思,他打的確實也就是這個主意,沈複深若是皇子,野心勃勃,日後必定成為禍患,他若出嗣旁支,永遠地斷絕了繼位的可能性,這才是給他這個太子上了一道安全鎖。

    當然,這道安全鎖並不是李容與給他自己上的,因為李容與很清楚,皇帝就算對沈複深的歉疚再深,他也絕對不可能允許沈如霜的兒子當上太子。

    沈複深做了太子,那沈如霜該有什麽名分?要追封她做聖母皇太後嗎?

    不!皇帝絕不會同意!

    所以,繼嗣易儲這一條路,從一開始就是走不通的,隻是沈複深從來不曾明白這一點而已。

    在沈複深看來,皇帝的諸個兒子當中,除了李容與和李容承之外別的都不堪托付大業,而李容承和李容承是穿一條褲子的兄弟,隻要扳倒了李容與,李容承自然不攻自破。

    經此番事後,李容與已然摸出了皇帝的底線,那麽,接下來,無論幹什麽,隻要不超過這根線,皇帝便是再惱怒,也不會當真將他怎麽樣。

    說白了,皇帝這幾年偏聽權力製衡之術,在李容昔死後,便迫不及待地想要扶起一位新的皇子來牽製太子。

    無奈他的兒子裏,唯有老五和老八還領著公職,李容華懦弱無能,每日隻是去翰林點個卯,李容承卻是和李容與站在一條道上的,手底下領著禁軍統領一職。

    皇帝別無他法,隻好捧起了一個沈複深,在朝堂上與之抗衡。

    可沈複深的身份畢竟見不得天日,升遷太快,早已惹了眾怒,朝臣們反而更集中地團聚在了太子周圍,形成了聲勢浩大的太子黨。

    李容與在心中冷笑:他這位父皇,何時講過什麽父子親倫?連將這天下穩穩當當傳給自己的親生兒子尚且舍不得,哪裏會真對一個多年前的私生子有什麽感情?

    李容與從禦書房中出來時,臉色並不是很好。

    沈複深並沒有走,仍舊站在門口,臉色亦是鐵青。

    李容與看也不看他一眼,往前走去。

    沈複深走在他身後,待離了禦書房,走到無人地界,李容與終於忍耐不住,一拳揮在了沈複深的臉上。

    因要見駕,李容與並沒有攜帶兵刃,沈複深的長劍也沒有帶在身上,但是,他卻從懷中摸出的一把短刀,抵在了李容與的脖子上。

    李容與也不是吃素的,當即反手就按住了他手腕上的脈門。

    這二人劍拔弩張,眼看就要打個你死我活。

    “禦前見駕,懷藏利刃,還敢刀挾太子,沈複深,你好大的膽子!”李容與冷笑一聲。

    “我的膽子,一向很大,太子殿下不是今日才知道吧?”沈複深獰笑著,冰涼的劍刃在李容與的脖頸上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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