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安賠著笑臉說道:“皇上隻有一道口諭。”

    這話一出,李容與便知道了,若來的是詔書,隻怕就是要廢位的詔書了,而若是口諭,自然是要放他出去的口諭。

    於是,李容與也不等趙安說那口諭是什麽,徑自走出門去,趙安搶先一步,替他打了門簾,說:“殿下慢走。”

    李容與問道:“燕國的睿親王又來虞都了,是麽?”

    趙安驚詫於這太子在被幽禁之中,一應消息全部不通,但卻還能料事如神,愣了愣才點頭道:

    “殿下英明,今日早朝,燕國的使臣顧曲吉顧將軍已遞了國書上來,皇上會在申時親自接見睿親王,請太子殿下作陪。”

    這無梁殿是建在湖心的一座人工小島上,離岸邊甚遠,隻有一艘小船運人。

    李容與走出殿門,隻見湖麵波光粼粼,岸邊綠樹成蔭,陽光烈得有些刺眼,照在人身上暖意正濃。

    那無梁殿中光線昏暗,李容與乍一出來,不由得眯起了眼,用手背擋在額頭上,往對岸望去。

    趙安正與李容與說著燕國季青楓的事情,卻見李容與忽然停在原地不動,目光緊緊鎖著一處。

    他順著李容與的目光望去,見岸邊灌木叢旁,立著四個人,正是八皇子李容承、七公主平陽,和青州縣主燕儀,以及落英。

    趙安輕輕咳嗽了一聲,提醒他道:“太子殿下,咱們快些回岸吧,八皇子和公主都等得急了呢。”

    李容與收回目光,整了整衣襟,說:“走吧。”

    這小舟一次隻能載四個人,除了撐竿的船夫,隻站得下李容與、趙安和一個禁衛軍將士。

    李容與立在船頭,到了岸邊,腳還沒踏上岸,平陽已先衝了過來,叫道:“二皇兄!”

    她隻喊出了這三個字,就已簌簌地落下了淚來。

    李容與躍步上岸,對平陽說:“好了,這些日子你還沒哭夠麽?還有餘淚為我掉?”

    平陽這些天的確是哭得狠了,兩隻眼睛就沒有不腫過,不過,她最多的眼淚的確不是為李容與而流的,而是為了她那樁木已成舟的和親婚事。

    李容承隻是樂嗬嗬地傻笑,也不曉得該說什麽話,唯有落英細心,遞上了一件外袍和一條金線腰帶。

    如今的天氣倒是熱得很,隻不過李容與在無梁殿中被幽禁,是被脫去了冠帶的,如今出來,自然得把象征太子身份的衣服套上。

    李容與一邊係腰帶,一邊問落英:“宮中近日可出了什麽事?”

    落英回答:“並沒有什麽特殊的,一切都在殿下預料之中。”

    李容承奇道:“預料之中?二皇兄,你預料什麽事了?”

    李容與笑道:“沒什麽,千算萬算,沒有算到自己會折進去這麽久。”

    平陽推了一把燕儀,對李容與說道:“二皇兄,這回你能出來,還是多虧了燕儀呢,是她想了一套說辭,去跟皇祖母講了,皇祖母再同父皇講了,父皇這才讓趙公公來宣旨。”

    李容與卻連看都沒有看燕儀一眼,隻是對趙安說:“有勞趙公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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