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青州,燕儀便知道了,她從前也聽山穀子提起過,大虞幽雲六州原本不是六州,而是七州,隻是一百七十多年前,青州城被棄了,成了不毛之地,從此在地圖上不複存在。

    若不是李容與曾修過地方誌,又熟讀本朝史書,隻怕也想不起來這個地圖上都沒畫著的城池,原先也是個人口繁華的邊境大城。

    燕、虞兩國那一仗打得猶為慘烈,雙方傷亡都十分慘重,當時的燕國皇帝禦駕親征,在城下被流矢擊中,一命嗚呼。

    虞國趁燕國國喪、群龍無首之際,大舉出兵,擊退了燕國的入侵,將兩國國境線從此畫在了幽雲六州以北,還築起了一道長城。

    此仗雖勝,青州卻死了十萬將士,二十萬百姓亦被困死城中,滿城枯骨冤魂無人收,城中再也住不得半個人。

    虞國太宗下令,將青州城從此鎖閉,生還者內遷五十裏蓋起一座新城,將那舊城永遠地變成了亡靈棲居之地。

    百餘個春夏秋冬過去,青州城徹底被人遺忘,北境風沙掩埋,城中再無人去,隻有一道光禿禿的石頭築起的城牆,將生者與死地完全地隔絕了開來,人們便將此地稱為:“石頭城”。

    燕儀聽李容與講完了關於石頭城的故事,不由得很是唏噓:“君不見,青海頭,古來白骨無人收!”

    李容與卻嘀咕著這曲《庸人歌》當中的一句:“新鬼煩冤舊鬼哭,石頭城裏魂散了。”

    這圖中所示,均指向石頭城,但石頭城裏,會藏著什麽可號令天下的秘密?

    “莫不是十萬將士陰魂不散,被人練了陰兵?”李容與開了個玩笑。

    “不管是什麽,去瞧瞧不就知道了?”燕儀說。

    李容與說:“那地方不太祥。”

    燕儀說:“那也得去瞧瞧呀,不然咱們辛苦了這麽久,還把這漏子剩給季青楓呀。”

    說到這裏,她突然想起來:“季青楓那家夥是最愛拾人牙慧的,咱們這回畫出了太極兩儀圖,他怎麽還沒有過來搶?按理說,該像上回那樣偷偷趴在門口才是。”

    燕儀走過去開了窗,四下裏望了望,並沒有人,打開了房門,除了大楊和兩個手下守著以外,也並沒有其他人。

    “嗬,果真還就不在。”燕儀笑道。

    “你這麽說起來,他倒是好些天不見蹤影了,莫不是被燕國的那群殺手給剃了頭吧。”李容與漫不經心地說,卻拿眼悄悄看著燕儀的反應。

    燕儀皺了皺眉:“你說,那日他還受了傷,本應托庇於歸山堂中,卻莫名消失,不會真死在哪個荒郊野外了吧?”

    “怎麽,你擔心他?”李容與的臉色稍有不豫。

    “我……”燕儀一時語塞。

    別說,雖然季青楓這人不是什麽好人,以往給她也找了不少麻煩,但他若當真就這麽死了,她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李容與見燕儀皺著眉,神色裏也沒有半分暢快,隻覺得心裏微微堵上了一小團棉花。

    季青楓被山穀子在柴房裏一關就是七八日,除了每日正常吃喝拉撒,偶爾挨打,也沒人理睬,更不知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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