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容與說:“老四此次謀反,最應該仰仗的應該是那十幾萬沐府兵,而不是李紅雪手裏的這些烏合之眾。

    可是他太想贏,也太心急,他認為沐府兵一路北上殺來,乃是疲兵,離京師也太遠,不如仰仗家門口虎視眈眈的紀城兵。但他卻沒有想過,紀城裏這些人並不效忠於他。”

    “是啊,李紅雪和沈複深沆瀣一氣,他們怎麽會當真心甘情願把李容昔推為新君?”李容承麵露喜色,但卻還是不解:“可是二皇兄,這和你要沈複深當前鋒有什麽關係?”

    “我不過是想讓老四敗得再慘一些,好少死些人罷了。”李容與忽然皺了皺眉,嗓子一甜,嘔出一口鮮血來。

    “二皇兄!”李容承大駭,而李容與卻如風中落葉一般,直直往後倒了下去。

    當李容與再次醒來時,卞白英太醫正在他床前,給他施針。

    那針比平時見到的用來針灸的還要再粗些,李容與粗略看了看,自己的額頭、胸口、手臂上,少說也紮了有二三十針,渾身刺痛酥麻,卻動彈不得。

    “卞太醫,本宮傷勢又重了些,是麽?”李容與開口問詢,聲音卻有些有氣無力。

    卞白英一向溫和有禮,房中此刻隻有他們二人,語氣倒是比平時重了不少:“太子殿下也知道傷情更重了嗎?微臣見殿下成日不是在太極殿,就是去城門樓上巡視,倒是生龍活虎得緊呢。”

    李容與苦笑了一下,說:“本宮傷情,你沒有如實稟告父皇吧?”

    卞白英手上十分利索地將他眉心的一根針拔起,又換了根異形針重重紮下,疼得李容與齜牙咧嘴。

    他冷冷道:“有太子殿下的吩咐在,微臣哪敢?難道要皇上問起您傷勢時,微臣直言不諱,說太子殿下傷得極重,若不完全臥床靜養,兩三個月後就要油盡燈枯、一命嗚呼了?”

    李容與卻說:“卞太醫國中聖手,必不會教本宮一命嗚呼,砸了手上的招牌。”

    卞白英搖了搖頭,說:“俗話都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微臣這是國手難治求死之人!”

    他一向恪謹守禮,說話謙和,極有分寸,這下也是被太子殿下的洶洶傷情給嚇得狠了,說話便不那麽客氣。

    李容與反倒笑了起來:“難得看卞太醫發一回火,倒是有趣得很。你放心,諸事未了,本宮還不敢死。不是說求生意誌強一些,人總是容易活命一些?”

    卞白英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一根一根拔去李容與身上的針,說:“微臣總覺得自己行醫,最要奉公清明,誰知道這陣子倒是一直在給你們做裏外兩份醫案,欺上瞞下!”

    李容與一愣:“你們?除了本宮,還有誰要你在做假醫案?”

    卞白英自知失言,立刻轉開話題,說:“太子殿下此刻最應少思少慮,如今外頭戰火連天,殿下憂心國事,微臣管不了,但旁的無關緊要之事,殿下還是少問問吧!”

    李容與見他這話說得奇奇怪怪,還想再追問,但卞白英卻已經迅速收了藥箱,行禮告退,李容與剛被拔了針,尚且動彈不得,一動便渾身酥麻,竟也攔不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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