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你不必在我麵前作出這麽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來,說實話吧,李容昔終於謀反了,你心裏也很暢快,不是嗎?”沈複深冷笑道。

    “你終於有了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可以手刃自己的親兄弟,可以報你當年的殺母之仇了,你難道不高興嗎?”

    “沈複深,莫以你的小人之心,任意來揣度本宮!”李容與惱怒道。

    沈複深卻笑得愈發暢快:“哦?我小人之心?太子殿下,你捫心自問,你就沒有想過要殺了他?他可是當年推你母後入水的人呀,如果不是他,孝敏皇後還有她腹中的六皇子都不會死,你也不會在午夜夢回的時候,一次又一次做那個噩夢……”

    八歲那年,李容與親眼目睹了當時才五歲的李容昔因一時頑劣,失手將懷有身孕的孝敏皇後推入河中,多年以來,母後在水裏掙紮的情形一直不停地浮現在李容與麵前。

    目睹生母之死,成為了他一生的隱痛。

    明明他親眼見到了這一切,但從皇帝到宮人,沒有一個人相信這件事,沒有一個人願意相信一個五歲的孩子推得動一個成人,更不會有人相信那個五歲的孩童竟有如此歹毒心腸。

    恨嗎?

    說不恨,定是假的,多年以來,這始終是李容與和李容昔、和張貴妃還有皇帝之間的心結。

    但是,無論他如何惱恨、埋怨,他都不會拿幾十萬大虞的將士、拿這許多無辜的百姓來作為他複仇的籌碼!

    他二人在城樓之上如此爭執,自然有許多守城的將士看見了,但無人敢上前來,都隻是悄悄看著,竊竊私語。

    若是此間無人,李容與立刻就要揮拳打上去,不過沈複深近來頗不將他這個太子放在眼裏,恐怕也不會不還手,若是當真打了起來,李容與傷勢未愈,倒是必敗無疑。

    自然,在這眾目睽睽之下,打是不會當真打起來的。

    “我就是要看到你們撕破這父慈子孝的麵具,兄弟鬩牆、子弑君、父殺子,多有趣?”沈複深嗬嗬一笑,轉身欲走。

    才走出沒兩步,他又回過頭來,問:“太子殿下,你不會那般愚蠢,在這個時候把燕儀帶回皇城裏來吧?”

    李容與冷哼道:“你放心,即便是離了皇城,你也沒那個本事找得到他。”

    “你最好是將她藏好了!”沈複深撂下一句狠話。

    虞都城內,九門封禁了整整七日,除了皇帝禦旨以外,無一人可以出入。

    這七天,禦林軍在整個城中搜遍,也沒有找到四皇子李容昔的蹤跡。

    而在此時,南邊的戰報卻一封接一封地傳來。

    沐侯府的大軍已渡過長江,安南大將軍計功誌才剛收到詔書,還來不及布防,沐家的大軍就已經在長江南岸搖起了大旗。

    原來,他們晝夜行軍,先鋒部隊竟比預計得早了兩日。

    計將軍措手不及,來不及整頓大軍,隻能放棄長江天險,提前將兵布在了淮水一帶,力戰一場之後,總算將敵軍主力阻在了江南,但仍有五萬先鋒兵,已長驅直入中原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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